刘若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又不知不觉的介入到“剧情”之中。
不过,此时的刘若水,自然不会为这“历史性的一幕”有什么感慨。毕竟,这种事,他见过太多了。
或许,唯一能够让刘若水有所感慨的,也就只有郭靖这位“主角”了。
刘若水自然清楚,所谓“主角”,绝对不是什么走了****运的幸运儿,他们之所以那样幸运,其实是苍天眷顾的缘故。
时来天地同借力,身为“主角”,只要他身上的玄黄之气没有耗尽,那他就会处于“天地借力”的状态。当他需要的时候,整个天地都会帮他。如果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让他脱身。就连那个时候的刘若水都拿郭靖没有办法,就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不过刘若水仔细想来,他若是真的想要杀郭靖的话,其实也不是没办法。郭靖的运气是好,但一个人的运气,或者是气运,总会有用完的时候,如果刘若水从今天开始,不停的找郭靖的麻烦,让他一直陷入在麻烦之中,不得结果,那总有一天,郭靖就会因此耗尽他的运气,他的“玄黄之气”。到那个时候,他就是必死无疑了。
就像日后的郭靖,虽然凭借着两份实力,八分运气,将蒙古士兵死死地拦在襄阳城外,让蒙古总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失败。但最终,郭靖还是死掉了,他虽然能够能够将蒙古拦住一时,却拦不住一世。
当然,那不过是“假设”而已。事实上,刘若水从未考虑过,要杀死郭靖这位“北侠”。郭靖的确是一位“愚人”,但就是像他那般的愚人,总会引起人们的钦佩和敬仰。
以刘若水的情况,虽然不会对郭靖起什么钦佩之情,但也不至于会对他起杀心。正相反,如果郭靖有需要的话,刘若水都会伸手帮一帮。
虽然,刘若水曾“追杀”过郭靖,但说到底,那其实并非是刘若水的本意,而是因为“天意”的缘故。若换做刘若水自己,那除非事关道路之争,他怎么也不至于下了杀手。
就像现在,刘若水见郭靖遇到了麻烦,便打算伸手帮上一帮。
更何况,刘若水若是想要帮郭靖一把,自然需要杀人,而刘若水现在要做的事,同样也是杀人。
那就杀吧。
郭靖已经和杨康杀得难解难分。两人之中,杨康的实力要略高一点,可他身为金国的“小王爷”,一向都是娇生惯养,出手之时,虽然足够狠辣,但却太过惜命。反观郭靖,他的实力虽然要略低一些,但他出自大漠,,历经风沙冰雪、兵戈杀伐,手段自然不是杨康所能相比。因此,两人倒是拼了个半斤八两。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推逝,杨康却越来越不济。在兵法上有那么一句话“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用在武者争斗上面,其实也差之不多。开始的时候,杨康还能凭借实力的差距将郭靖压制住,只是,他的实力虽要高出郭靖一截,但他伤人的前提却往往是能够自保,像以伤换伤,以伤换命的事情,他是决计不肯办的。所以随着时间一久,杨康的优势就一点点被抹平了。更何况,两人已经打的兴起,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动了兵器,让不怕死的郭靖更是占上了不少便宜。
于是,杨康原本气势汹汹的的攻势因此而逐渐转为守势,若是继续下去,败亡是必然的。
可是,杨康和郭靖不同,他可不是孤家寡人,在他的身边,可还有一大串保镖呢。事实上,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彭连海等人就都暗藏暗器,随时准备支援。只是因为杨康一直占了上风,所以才没有出手。可如今杨康既然占了劣势,他们自然坐不住了。
彭连虎见杨康落在下风,便大踏步走向场中,左臂振出,格在郭靖充当武器的旗杆之上。郭靖斗然间只觉双手虎口斗然剧痛,旗杆脱手飞向天空。
郭靖大吃一惊,尚未看清楚对方身形面貌,只觉风声飒然,敌招已攻到面门,危急中斜窜出去,饶是他身法快捷,彭连虎一掌已击中他的手臂。郭靖站立不稳,登时摔倒。彭连虎向小王爷一笑,说道:“小王爷,我给你料理了,省得以后这小子再纠缠不清!”右手后缩,吸一口气,手掌抖了两抖,暴伸而出,猛往郭靖头顶拍落。
若是这一掌拍落,郭靖绝没有幸存之理。只是,彭连虎这一掌,是拍不下来了。
毕竟,没有脑袋的人,如何挥掌?
刘若水见郭靖和杨康两人已经停手之后,便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了,他看到彭连虎那个白痴竟然不知死活的出手之后,便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只是,彭连虎虽然被砍断了脑袋,但在他脖颈之处,却并没有出血,反而出现了焦糊的痕迹,就好似被烈火焚烧一般。
这般武功,不是别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燃木刀法”。
其实,刘若水并不喜欢用刀。但他如今正在领悟“佛理”,让自己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就为自己准备了一把刀,以此作为兵器。
说时迟,那时却快。刘若水本在十丈之外,但只是转眼的功夫,便杀了过来。一时之间,竟没人看到刘若水足迹,只能暗自惊疑。
杨康看了看彭连虎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躬身对刘若水说道,“这位大师请了,不知您和这位小兄弟是什么关系。”
刘若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看不过眼了。”
杨康心中暗恨,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赔笑而已。
说话间,一旁的灵智上人赶了过来,走到彭连虎的尸体一旁,连声道,“善哉善哉。”
说吧,灵智上人双手合十,朝尸体施了一礼。
灵智上人身体微躬,就好似为死者祈福一般。可就在这时,灵智上人突然双掌提起,一股劲风猛然扑出,朝着刘若水拍了过去。
这一掌,的确是恰到好处。灵智上人练得是毒砂掌。不过,他的掌法虽毒,但若是和他的心相比,却要差太多了。
可惜,灵智上人的掌法再毒,心性再毒,也是无用。
差距实在太多了。
灵智上人的掌法的确很快,可刘若水却更快。灵智上人的双掌刚刚拍到半路,刘若水的刀便落在他的脖子上了。
和彭连虎一般,灵智上人的脑袋就那么被砍了下去。在脖颈之上,依然没有半点血液流出,而是变成了一片焦糊。显然,他也是死在了“燃木刀”的刀下。
见到灵智上人偷袭的时候,杨康的脸上显然露出一抹喜色。只是电光火石间,灵智上人就被刘若水一刀枭了首级,脸上的笑容等时卡住,尽数变成了惊容。
刘若水用手甩了甩刀,随意的瞥了杨康一眼,问道,“杨康,你笑什么?”
杨康强笑道,“大师武艺高深,可是出自少林?家父乃是金国六王爷,和少林方丈乃是好友。得见大师神威,难免有些喜不自胜。”
刘若水闻言,脸上露出意思笑意,说道,“嗯,不错,不错。”
说完之后,刘若水伸出右手,向杨康的脑袋摸了过去。
看到刘若水的举动,杨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就此彻底定格了。
刘若水这一拍不要紧,直接将杨康的脑袋拍进了脖子里,了结了他的性命。
杨康一死,原本充做杨康护卫的那数十名士兵登时就好似炸了窝一般,红着眼睛,向刘若水杀了过来。
虽然杨康只是一个“伪王子”,但他的“父亲”完颜洪烈对他这个“伪儿子”的确没得说,真是将他视作己出。故而,如果杨康身死的话,他的这些护卫自然是严重的失职。按照金国的法规,他们必然要给杨康陪葬,甚至还会因此而殃及家人。故而,这些士兵,是真正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夫拼命,千夫莫当。因为自知必死的缘故,这些金国士兵的身上涌出了难以想象的勇气。
可惜,还是无用。
刘若水就那么一刀一个,一刀一个,排着头杀了过去,一刀刀的将他们的脑袋全部砍下去,就好似割韭菜一般。
在这些人之中,似乎还有杨康收拢的“高手”。可惜他们功夫再高,也不是刘若水的一合之敌,就和那些普通的士兵一般,被刘若水一刀砍死当场。
因为刘若水用的是“燃木刀法”的缘故,伤口都变成了一片焦糊,自然没有什么鲜血。一排排脑袋就那么滚成一块,就好似一堆排球一般。
看着这些尸首,刘若水心中的不忍越发剧烈,不由的双目微闭,两手合十,诵念佛号道,“善哉,善哉!”
刘若水那貌似慈悲的身影和地上的尸首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形成了一卷最为诡异的画卷。
“大,大师,你为何把他们都杀了?”郭靖看着一地的尸首,心中登时有些不忍,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这些金国士兵戾气身后,罪孽深重,那贫僧道行浅薄,确实无法化解,只能将他们都送往西方极乐世界,此乃功德无量之举,善哉,善哉。”刘若水口中念诵着佛号。
郭靖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他感觉得出,刘若水的话里话外,应当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却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苦思冥想,想要反驳刘若水的话。
“胡言,一派胡言!”
听到刘若水的话之后,一位同样隐藏在暗处的人不由得气炸了肺,不由得走了出来,斥责道。
刘若水转头看去,发现这人却是一个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白袜灰鞋,似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道士。
却是一个熟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铁脚仙”王处一,若是认真算起来,他还是刘若水的师叔。只不过这些年来,刘若水的变化极大,王处一却是认不得力刘若水,只是他听到刘若水的“谬论”之后,实在忍不住,不由得斥责道。
“你这和尚,好没有道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将他们驱散就是,何必全都杀了?”
刘若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曾听闻,你师傅王重阳一生中都在抗金,甚至做活死人墓以明心志,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王处一叹息道:“若是说及金兵,我也杀过,但只杀该杀之人,这些人只是王府守卫,职责所在,你又为何全都杀了?”
刘若水笑道,“王道长,你这话却是有意思。我却要问你一句,这些金兵可又无辜的吗?”
王处一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师傅,你这言却是太过偏激了。这些金兵不过是奉命行事,又有何罪过?”
刘若水道,“你说这金兵无辜,我问你,金国杀我汉民几十万,掠夺贩卖几十万,使大宋边境十室九空,掠走徽钦二宗,百般羞辱,又杀人不计其数,这凶手是谁?是不是这些金兵?”
“他金兵无辜,难道我汉民就该引颈受戮?”
刘若水念了一声佛号,却又淡然道,“阿弥陀佛,有因必有果,天下之金人,哪里有无辜的?”
王处一皱着眉头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非得杀人才能解决事情么?”
刘若水不再说话,只是诵念佛号,连道,“善哉,善哉。”
刘若水若是想要分辨下去,倒也能将王处一辩倒,但他却没那个心思。因为他清楚,王处一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
此时乃是南宋末年,正是理学盛行的时候。当今的儒学,极为束缚人的思想,将孔子的儒家学说断章取义,说什么以德报怨,讲什么仁者无敌,时间一长,人人皆会空谈,消磨意志,再无战心。
全真派讲究的是三教合一,对儒道释三教的思想都有吸收,全真道士自然也会受到当今儒学的影响。非但是全真教子弟,整个宋朝之人,无论官员或者是野民,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仁慈。
在这个把仁义摆在第一位的时代来讲,王处一的这种行为才是正常的,而刘若水才是不正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