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泪。临近黄昏，天边已然只剩一抺残阳，映在湖水中显得那样飘渺，很不真实，像一场易碎的梦境，就如紫烟一直想要守住的梦，如今已碎成残阳。

    看着眼前这样的景像，眼泪更是如坏了的水笼头流泄不止。紫烟，下辈子你可还愿遇见我，把我当作朋友？就算再无法做知心友人，我也希望你能亲耳听我说一声对不起。

    “紫烟！”我用尽力气将心里的想念大声喊了出来，也不怕这声突兀的大喊在宫中显得有多么的不合适宜。喊完之后，才觉得心中没那么难受。

    “羽墨，你怎么了？”十阿哥突然不知从何处钻出来，将我的身子转向着面对他，很是焦急的问。我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在此处，看他脸色发红，全身酒味，就知道定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但他却在此刻还是将对我的担心展露无遗。

    不知为何，看见他，我鼻头一酸，本已止住的眼泪又唰唰落下，哭得很是伤心。在他满脸担忧，措手不及时，我却是毫不犹豫的靠近他，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放声哭了出来。

    感觉到他的身体先是一僵，半响后才松了下来，温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脑，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从没觉得这么安心过，这个怀抱，不想离开。

    哭了很久，终是哭得累了，便在湖边大石上坐了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双眼直视着湖面，看着隐隐荡着的水中杨柳影。十阿哥也陪我静静的坐着，却也不问我出了什么事，为何会哭得这么凄惨。

    我却是自顾自的讲给了他听，他听的时候一言不发，只默默皱眉。待我说完，他才开口道：“笨蛋，这些乱七八遭的关你什么事，该自责的人好好的，不该内疚的人却在这哭成这样。”

    我转头看他，垂眉抿了抿嘴。他看我这样，怜惜的拍了拍我的额头道：“好了，哭过了，也自责过了，就别再这样子，让担心你的人看了也跟着不开心。”他朝我暖暖一笑，就还如三年前一样，明朗桀骜。

    我这才发现，就算经过三年，就算历经了沙场风霜，那依然是那个记忆中的十阿哥，从来没变过。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我突的一下冲动立起身来道：“我决定了。”

    十阿哥被我这突来的动作弄得不解，跟着起身问：“你决定什么了？”“我决定了——”看着他没有说完，只眨了眨眼道：“不告诉你。”说完也不再理他，转身就走。他连跟上来，一面跟一面不住好奇问：“到底决定什么了，干嘛说到一半又咽回去？”看我真的不理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往前走。

    问了几声，他也不再问了，只稍低着头看着地面，嘴角微微抿起来笑。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看，在心里暗说：我决定从今以后，眼里只看你，可好？

    十阿哥将我送至景仁宫外。他只笑着看我，一句话也不说。我道：“那我回去了。”“嗯。别再哭了，小心明日眼睛肿得见不得人。”他半开玩笑道。我也不再扭捏，转身回景仁宫。走至门口，十阿哥突道：“羽墨，就算所有人都会伤害你，我也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