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摸来甚是舒服,很是顺滑,上绣着一只鸳鸯。我问:“这是紫烟的东西吗?”碧清走过来,盯着我手中的丝帕道:“嗯,这是小姐绣的,只这鸳鸯还没绣完,小姐就不在了。”碧清说着就又撇着嘴要哭出来。
紫烟的绣技是无可挑剔,这鸳鸯确如活物般,但却是形单影只,独显凄凉,我似在问她,又似自言自语:“这是紫烟为那人绣的吧?只是他没这福气,得不了紫烟的深切情谊。”我本无心掩饰,这时说来也就自觉有了些愤愤。
碧清哼了声道:“才不是呢,小姐早已送过这绣品给那人的,小姐的心意怕是被糟蹋得完了。”碧清很是为紫烟抱不值,话里全是埋怨。
我心中含悲,静默不语,碧清又道:“小姐如此付心,却成了今日这般,当真是不值得。”确是不值得,不过心中如此想,但未免碧清听了更是伤心,只好道:“这是紫烟自己的选择,谈不上值不值得,只说愿不愿意。”
“可是小姐选得差了,没看清人心便交了心,如今却连命都没有了。还不如以前呆在怡香楼的好,虽然每日要侍候委身于那些达官的臭男人,失了清白,但好歹还勉强过得去的。”碧清一个劲的抱怨,脸上甚是气急。
可这话听在耳里却是有些生疑,我还记得紫烟曾经说过,她虽身在青楼,但却是努力维护清白之身的,怎的这时碧清说来,却并非是如此了?想到便问出了口:“紫烟哪会如你说的这般屈身于那些寻欢作乐之人,定是你气急了,胡乱说话了。”
碧清嘟囔道:“才没有,其实我也是搞不明白的,小姐以前也是不搭理那些人的,但自从遇见那个男人后,小姐竟开始接客了,韩姑娘你说,这找到了心怡之人,本更加爱惜自己才是,可小姐却是恰恰相反,对那些只要是有些权势的人都是来者不矩。汐儿姐姐说她曾也问过小姐究竟如何想的,小姐只说为了心爱之人,做什么也是值得的。”
我一时悲愤交加,直在心里暗暗道,紫烟,你何要这么傻呢?被人利用完便被抛之若隅,怎要以死以让他人心快呢?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碧清见我轻咬牙,满脸不郁,便道:“韩姑娘也是觉得奇怪吧。”我突想起什么,忙向碧清问道:“碧清,你应是见过那人的面貌,可说来我听听,日后要见着了,我定要为紫烟讨回公道。”
碧清垂了眼道:“我倒也想韩姑娘能为小姐讨些公道,但我确是从没见过那人的面的。”我不解,“你怎会不知?”
碧清道:“在怡香楼时是汐儿姐姐照顾小姐的,小姐离开怡香楼后,因为可怜我无父无母,四处受人欺凌,才将我放在身边侍候的,在这住着的几个月来,那人从没来过,却连这最后一次也是错过没见着。”
我连问:“那你口中的汐儿姐姐呢,她总是见过。”碧清听此,脸色又丧了下来,眼中含泪道:“汐儿姐姐前不久得病去逝了,如今便也只剩下我一人了,本有了小姐和汐儿姐姐,便像有了家的感觉,不想这才没多久,我又成了独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