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他的双手却还是紧紧抓着易昕,坚定而决绝。
过了很久,司徒才幽幽地开口,语速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要耗费他大量的体力。“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个不可理喻的傻子,是断袖的疯子,是纠缠不清的麻烦……可是,能不能听我,说说我心里的苦!”司徒的眼神里有一种让她无法回绝的东西,仿佛干涸的池塘里苦苦挣扎的鱼,放弃了一切却又那样孤注一掷。
易昕不禁心疼他,这个傻子,为了她,值得吗?易昕伸手要去安抚他,却感觉到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易昕皱眉,去摸他的手和头:“你在发抖,还这么烫,你在发烧啊!司徒,别闹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回去,我一定听你说话,乖乖回去啦!”
“我不要!回去就见不到你!”司徒拉住易昕放在他额头的手,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吻,易昕感受得到他由内而外的颤抖,暗暗地叹气,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他这样?在她的印象里,司徒还是那个在战场上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将军,即便身中数箭也面不改色,怎么也会变成这般不堪一击的模样。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同样是男人,枫露茗可以,秋无迹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只是想陪着你,陪、你、都、不、行?”伴着竭尽全力的嘶吼,司徒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紧抓着易昕的手也松了,似乎刚刚的嘶吼已经让他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在司徒倒地之前,易昕紧紧抱住了他:“你还好吧?不要再想了我拜托你!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来好好谈谈,先去看病吧!”
“生病了,就会得到,这样的关心,和拥抱吗?”司徒毫无血色的嘴唇突然绽开一个幸福的笑,“那,就这样病下去吧!”话音刚落,易昕便觉一沉,司徒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也许是烧得太严重,他晕倒在她怀里。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天灰蒙蒙的如同废弃的抹布。一阵狂风将阴云堆积在一起,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开始漫天飘洒。
易昕脱下外套撑在司徒头上,心情很复杂,复杂到连路都走不稳,复杂到连心脏都可以揪起。易昕背上的他乖得像熟睡的婴儿,仿佛刚刚拿的嘶吼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易昕似在低语又似在自问,我从来都没有发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这么脆弱了?淅淅沥沥的雨点似乎是打在了她心中的湖面,层层叠叠的涟漪不住地扩散开去。
洁白的床铺,惨白的脸色,司徒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小武给他换了衣服,军医也过来施了针,开了药,易昕静静地坐在那儿盯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发丝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滴在手臂上,转眼就消失不见。
“易少,能随小武来一下吗?”
易昕跟着小武走到另一间房,“易少,您看看这个吧!”小武将一副画轴打开,易昕望过去,心下一惊,这是……女装的自己?
易昕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指甲紧紧地抠进掌心,脊背僵住,司徒怎么会见过她女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