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喝了一口,才试探着问。
“很久了,有十年了吧。”步闲烟笑了笑,“当时我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见到比我大一岁的枫露茗却有种见到大哥哥的感觉,枫露茗那时已经是一个颇为成熟的人了,所说的所做的也都是大人的风范。”步闲烟摇头,那家伙当时没现在伪装的好,所以看起来似乎比现在的他更成熟。
“那蕊儿呢?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吗?”
步闲烟一怔,端起的酒坛又放下,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先认识的蕊儿,蕊儿把我骗进了宫,我才认识了枫露茗。”
宫?易昕的心一沉,什么宫?很显然,不会是他们现在所住的云雨宫,也不是这西樾国的皇宫,这偌大的西樾国还有地方可以称之为宫?易昕越想心越往下沉,师父啊师父,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不肯对她坦白的?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步闲烟并没有察觉易昕的异样,还是继续说:“我认识蕊儿是在我们北邺国的苍衡山,我跟我师父游历到那儿,正遇见了当时逃出宫来的蕊儿,那时候她才不到六岁吧,骗我跟师父说她父母被仇家给杀了,要师父收她做徒弟。好好的小公主鬼点子那么多,我还没见过像她那么爱撒谎的人呢,当时也不是怎么就那么笨,居然会上了她的当,不过几句话就签了什么卖身契给她,这辈子都要做她的随从。”步闲烟回头,冲着一言不发易昕笑了笑,“你怎么了?”
“所以……你们是北邺国的人?师父和蕊儿,是皇子和公主?”易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完,她在期待,步闲烟求求你,摇头说不是,求求你!
“你不知道?”枫露茗显然被这个问题惊呆了,他以为枫露茗已经都跟易昕说了,他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跟他聊天的!枫露茗不是选择相信这个易昕了吗?为什么还对他隐瞒了这么多?
“所以……我的猜测没错?”
“你别问了,我不能说!问枫露茗,问你师父!”步闲烟猛地站起身,他是不是又破坏了枫露茗的什么计划?他这个笨蛋,每次都是他坏事!
“你知道吗?”易昕强笑道:“你真的不适合说谎。你一旦说谎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四字一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原以为是我多心了,现在,我才明白,那天根本就是你和枫露茗在演戏,我很好骗是不是?你们,究竟拿我当什么人?”
“没这回事,你别胡说,我……”步闲烟这才闭嘴,这个问题蕊儿原来就告诉过他,只是他一直都没办法改过来,所以现在他也不过是多说对错了,步闲烟自知嘴笨,叹气了一声,道了歉,转身离开。
易昕一个人窝在树下,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酒顺着咽喉一直滑落,却烧得易昕的心很痛,易昕一直感叹京城的酒太淡,却还是可以这么轻易地醉了。在他心里她算什么,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师父,可师父却连最基本的身份都不曾告知她。在他心里,她是这般不值得信任的人吗?这种被怀疑的委屈就好像心上划满了细细密密的小伤口,有些痒,有些痛,却碰不得又忘不掉,想叫嚷又似乎太矫情,想忽略又做不到。似乎是一种叫疑虑的小虫子正在噬咬着她的骨髓,似乎无一致命,却毁蚀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