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了笑:“冷兄劳心了,红裀,还不端茶来给冷公子,要你是干什么的!”
“不劳费心了,易兄的茶,香尘是断不会吃的,叨扰了,香尘告辞了。”说完,冷香尘便大步离开了。易昕不由得暗自忖度,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意,就平白无故地来告诉自己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随意派个小子来不就结了?
“易少对他不了解吧!居然让我倒茶?”红裀看冷香尘走了,才跳进屋里拉易昕的袖子,“这个冷公子是有味觉洁癖的!凡事沾着别人味道的东西他都是不用的,素喜安静,人一多气味一杂,他就开始又是呕吐又是喷嚏的,很有意思呢!”红裀一边说一边挤着眼睛,好像在说一件极有趣的轶事。
易昕长叹了一口气,一个人的特点越多,越容易被记住,同样的,也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比如这个冷香尘,比如步闲烟,再比如身前的这个红裀。而圆滑如枫露茗,甚至如长公主一般的人呢?虽然亦是令过目不忘,却一天一个脾气,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坐在通往玄央殿的马车里,易昕还有点摸不清状况,长公主就坐在身边,静静地闭目养神,似乎车上根本没有她南易昕的存在,秋无迹更是安静地垂着眼睛,马车里安静地只能听见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轴的吱呀声。起初易昕还只是敢偷偷地瞥一眼,生怕长公主看见自己探究的目光,不过渐渐地,易昕便肆无忌惮地盯着长公主看了。真的好美啊,如同一个瓷娃娃一样,让人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破了,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她打枫露茗,说什么都她都不会相信长公主是会武功的。
可是外在再怎么美终究是个危险的人物啊,易昕闭上眼睛,也许,她暂时还是有利用价值的,等到利用完了,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一个小公公领着她们进了玄央殿,似乎是皇上接见臣子的地方,易昕一直未敢抬头,直到叩拜完,长公主坐到了右侧第一张椅子,秋无迹站在长公主右后,易昕站在她左后。易昕才用余光瞥了一眼朝堂中的另一些人。
高高在上的皇帝老人脸色苍白,看起来应该是久病未愈,可是眼神里露出的睿智和矍铄,似乎一抬眼就可以将人看穿,一种说不出的威严,眉头紧锁,带着几分愁容,虽威仪不减,却更让人心疼。
哲毓对面的位置空着,但酒菜却齐全,看样子是迟到了,可以坐在哲毓对面的应该就是那个少康王南哲祈,那个传说中的弱智了。
空座下位坐着个神采飞扬的老人,易昕不敢说他有多大年纪,似乎该有近七十岁,但满面红光,精神高涨,一身金色戎装更是显出他的军人本色,挺直的腰板竟比年轻人更荣光焕发。
再下位的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亦是一身戎装,银色的铠甲映着他疏朗的面庞,自有一番神韵,看惯了周围的伪娘,倒觉得男人还是长得男人一点比较好。只是他看起来有三分眼熟,易昕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眉眼……粗粗的眉毛,黑黑弯弯的眼睛,这个人不是昨天晚上才见的那个大胡子吗?他刮去了胡子,露出刚毅的轮廓,倒也算是个帅哥的。正胡思乱想着,就看见他的目光向她射过来,然后一脸“无害”地微笑。他是个将军吧?易昕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他会八婆地到去长公主那里告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