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家仆。这人好像是个太监。
透过惟帽的纱幕,她细细地盯了那人的喉结一眼,果然不如一般男子那般凸起。
她心里有些明了,怪不得掌柜的那般急切想把她们的雅舍给让出去呢,想来就是给这人的主子的。
京中能使唤得起内侍的府邸,大多是王公贵族了。
只是让出临窗雅间是她不想多惹是非,并不是贪图那几两银子。
这人饶占了便宜还来说风凉话,那就别怪她不想忍了。
“如果这位爷认为是我们贪图便宜才让出临窗雅舍的,那你就错了。我们现在还回去,银子不银子的,我也不在乎那几两。”
锦心淡淡地说着,声音里没什么波澜起伏。但听上去却无端让人心头一寒。
那内侍显然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给噎过,想来高高在上惯了的,听了这话当即额头的青筋暴跳起来,阴柔的眼神刀子般射向锦心,冷冷一哼,“倒是看不出来这姑娘胆子还挺大啊?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想拿自己的身份吓唬自己?
锦心不由得笑了。
真是幼稚!
这京中,达官显贵一大把,但天子脚下,恐怕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吧?
她断定,这人定是打着主家的幌子,给自己戴高帽呢。碰着那等不识货的,就把他们当正经人物了。
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你是什么人不重要,我讲的是理!”
她冷冰冰地把那人的话给打断,平静无波地看着他,冷声道,“天子脚下,总得有个理才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能因为你身高位重,就要把我们从临窗的雅舍里赶出去?我想,这事儿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也不会饶了你家主子的吧?”
她一眼看穿这人就是个大尾巴狼,出来冲大头的。
不过有这样的家仆,那主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那人显然被她给气着了。
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对着他吆五喝六的,也不打听打听他是哪个府上的——奴才?
那人眉眼生出了一股戾气,脸色气得发白,咬牙狰狞地笑着,“姑娘倒是好利口。今儿我就赶你出去又怎么了?有本事你捅到皇上面前?”
锦心把理儿讲清楚,也不想再多说。跟这样的人,也犯不着去费什么口舌!
她也不接话,只淡定地扫了眼那已经吓得傻呆呆的掌柜的,“带我们去雅舍。”
见她要走,那人忽地身形一动,拦在了她们面前,“你这就想走?”
那人面上杀气腾腾,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紫芝吓得身子发软,看那人挽袖子撸胳膊的样子,忙往前挡在了锦心前头,“你……你想怎样?”
锦心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让开,“咱们走!”
那人没有占到便宜,哪里肯让开?
只是拦定了她们,狠狠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像是要把她们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青天白日的,你待如何?”锦心挑了挑眉,淡淡地问着。掩在云袖后的手却瞧瞧地摸了一根银针,以防万一。
“哼,你不是伶牙俐齿吗?今儿就让小爷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那人逼上前一步,阴狠地一笑,吓得紫芝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身子,却死死地挡在锦心跟前,寸步不让。
“双喜,不得无礼,退下!”
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就听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