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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赴一场决斗。”
周心焰的脑袋依旧昏沉,他只知道有一场决斗等着自己,但他却想不起自己是要和谁决斗、在哪里决斗。
就像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周心焰’,但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有没有家人一样。
他知道的、记得的事很少也很混乱,但唯有关于修士的手段像是呼吸一般地成为了他身体的本能。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天上飞,其余的时间则是在地上走,不过无论是这两种赶路方式中的哪一种他走的都是都远离水源的路线。
在空中远离云朵,在地上远离江湖。
他本能地排斥着水,也本能地排斥着那些看见他便指指点点、甚至动手动脚的人。
他身上的衣装已经破烂、不成样子,华贵的外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款型,就像他的头发,乱得像是拖把。
他脚上的鞋子已经帮穿、底烂,本是月白的鞋面更是成了乌七八糟的乌黑,就像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由被囚于周家天坑底层时落寞的花白演变成了微红。
“我要赴一场决斗。”
周心焰的眼中已经不再是黑白分明,血丝与浊黄让他看起来如风如魔,不知何时起他口中开始喃喃念叨。
一字一句,声声如刀。
如此异常之人无论放在哪里都会引起关注,虽然周心焰行进的路线远离凡俗,但在这第二天上终于还是有人拦下了他。
“周施主,别来无恙啊。”
地点是不知名的山林,一僧一道拦在了周心焰的面前。僧人带着斗笠,一身打满补丁的袈裟说明了他苦行僧的身份。道人手持拂尘,童颜鹤发。
僧人念着佛,挡在了周心焰的右面,道人没出声,挥一挥拂尘拦在了周心焰的左面。
虽然僧人与道人中间空着足够通过一人的空隙,但周心焰却停滞了脚步,迟迟没有从两人当中跨过。
“我要赴一场决斗。”
他似是同时直视着两人,也似仅仅是盯着两人中间的空隙,一句喃喃多时的话成了他此时唯一说出的宣言。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要与谁人决斗?”
僧人念了一声佛,问道。
“我要赴一场决斗。”
周心焰重复了一遍。
僧人侧了侧头,一边的道士也侧了侧头,两人似乎是隔着斗笠交换了眼神。
“周施主,你已入魔。”
僧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一串佛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就像那道不知何时出现在道人手中的符箓。
两只手分别按向周心焰的两肩,一僧一道举手投足间柔如春风、温如流水,自然若天成,怕是任何人面对这一抓的时候都生不起抗拒的念头。
这两人联手的这一抓从未落空过。
但今天他们算是选错对象了。
“我,要赴一场决斗!”
周心焰身上腾起了一股赤焰,这赤炎迎上了僧人的佛珠与道士的符箓。
“啪!”
三者相碰,佛珠与符箓将赤焰撞散,但僧人与道士的手却被周心焰藏在赤焰下的手扣住。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带着些许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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