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宁采臣到底还是赶上了早朝,燕赤霞并没有占用他太多时间。
“大人,到了。”
宁采臣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入眼是朱红色的宫门以及车夫的背影。
车夫还是以前的那个车夫,身为凡夫俗子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施法弄晕、冒名顶替的经历。
“看来这两匹马真的太老了么……?”
他望着已经升起来的日头,如此感叹。
“啊,好的。”
宁采臣下了车,朱红的宫门为他敞开,门后早有百官等待。
“丞相大人!”
宁采臣一现身,顿时各式或巴结、或尊敬的声音便响做了一团。
这样的待遇只有在演大戏时要角登场的时候才会发生。
“嗨,嗨。”
宁采臣对着百官点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脸上尽是慵懒与享受,但或许唯独有他自己知晓,在他心中的某处,在被燕赤霞找上之后便有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如野草般增长。
因为什么而不安呢?
他可是老皇帝亲命的辅佐之臣啊。
他可是诸葛卧龙先生的唯一继承者啊。
他可是当朝皇帝目前最依仗的左右臂啊。
为什么不安呢?
他不着痕迹地耸了耸肩,并非是为了放松,而是为了确认那封被燕赤霞转交给他的书信。
信封上没有字迹,但他在车上的时候便已经拆开看过,信中只有九个字。
“诸葛卧龙,杨武吉,蒙冤。”
他想起了一些最近已经不再被他记起的事。
他想起了黑暗的牢房。
他想起了泛着酸臭味的饭食。
他想起了牢房外狱卒们的脚步与晃荡的镣铐组合出的交响。
“宁大人,以往您总是第一个到的,今日家中可是有事?”
一名貌似忠厚的文官走到了宁采臣的面前,行过一礼后他用着试探性的语气如此道。
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尤其是眼下的时期里,没有哪一个官员不想尽力巴结眼前的这位丞相。
虽然宁采臣貌似年轻,而且年轻得不像话,但只要他身居相位,那么一切与此位置无关的非议便改变就不会在百官的脑中生出——至少是当面之时是如此。
“刑部侍郎大人?”
宁采臣看清了眼前的这人,他皱了皱眉,思量再三还是没能想起这位朋友是姓张还是姓李。
“岂敢岂敢!宁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
刑部侍郎连连拱手,垂下的袖袍后头不知是这样的嘴脸。
或许貌似恭敬,或许根本就是在冷笑。
宁采臣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也懒得去管对方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我且问你,可曾听闻过‘杨武吉’这个名字?”
宁采臣问。
早朝尚未开始,百官皆逗留在两道宫门之间未能入宫。
宫门与宫门之间夹出的空间自然是宽敞,但再如何宽敞的地儿若是被塞入了一百个以上的人类,菜市场的雏形便已经诞生了。
讲话之际宁采臣与刑部侍郎已经走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所在,否则光是要辨清彼此的话语都会很困难。
“‘杨武吉’?宁大人,这天下叫‘杨武吉’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下官不明白您指的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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