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停车场,古井松说:“先回去吃晚饭吧,任爷爷丰奶奶过来了。”
燕岭生说:“我给你将东西拿过来,我就不去了,等会我要去接你吗?”
古井松说:“不用了,我也要去土石方公司。”
“好,我把东西拿给你,萧总让我准备的。”燕岭生说完,从后备箱拿出两袋东西,萧问剑接过东西,放到古井松的沃尔沃后备箱,然后说:“老燕,你妈妈的赔偿款,周四季同意给两百万,但我没有拿到现款,明天先付你一半,余款要晚一段时间才能给你。”
“真的吗?其实一百万就够了。”燕岭生有些意外。
“老燕,你就是太善良了,做了坏事,就要受罚,不要烂做好人,对恶的纵容,就是对善的犯罪。明天我让公司先付你一半吧,你先回家吧。”
“其实不用着急,我暂时也不着急用钱。”
“不是专门针对你的,公司有规定,土石方公司的死亡赔偿,达成协议后,都是先付一半,周四季抵房子给公司了,再说南北城土石方公司合并了,责任也合并了,我走了。”
萧问剑和白晓月坐到沃尔沃后排,古井松开车,萧问剑简单介绍了今天和周四季的谈判结果,以及在汪湖山谈判的结果,又介绍了药厂地陷的事,古井松高兴地说:“结果非常好,那个地陷,我们正好有理由找肖镇稀土要钱,不用卖汪湖山的股份了。”
“您以前是准备让肖镇稀土买汪湖山的股份?”
“他们只是其中一个买家,具体你问赵非,这事是他张罗的。”
萧问剑心想,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啊,老赵,你好像不对啊。但不想公开矛盾,问古井松:“古教授,那个丰润真是丰奶奶的侄女?”
“没有血缘关系,很久以前,丰奶奶的大姐,在孤儿院当院长,后来孤儿院解散,有几个太小的女孩子没地方去,丰奶奶的大姐就自己养,这些孩子就叫丰奶奶的大姐妈妈,叫丰奶奶姑妈。”
“不是应该叫姨妈吗?”
“不是都姓丰吗?当然叫姑妈,只不过丰奶奶的大姐过世后,我就没有见面来往了,快十年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那个屈诗诗爸爸是什么人?公安局领导好像很重视。”
“南都市委常委、北城区区委书记。”
萧问剑大惊:“还真救出了一个大仇人!”
三人到了扶余路一号的古井松家中,任爷爷丰奶奶已到了,厨师做了一大桌子菜,白云飞对古井松说:“姐夫,我姐说单位临时有点事,不回来吃晚饭了,让我们先吃。”
萧问剑放下东西,心中放下一块石头,轻松地笑了,白晓月捶了萧问剑一拳,嘲笑道:“你这个大坏人,是不是害怕我妈这个监委干部了?”
众人笑了,古井松笑着说:“坐,坐,小剑,你客气什么?来,陪爷爷喝一杯。”
“我不喝酒。”萧问剑坐到任齐民身边。
白晓月说:“男人都喝一点,等会我开车。”
“奶奶也喝一小杯。”古井松给丰奶奶倒了一小杯白酒,又给众人倒满酒。
任爷爷看着淡黄色酒液说:“好酒,陈年茅台。”
“那多喝点。”萧问剑给两位老人盛汤。
酒过三巡,任齐民感叹:“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小剑,晓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让我和你丰奶奶抱上重孙子。”
萧问剑指着白云飞和童笑笑说:“上一辈优先!”
众人笑了,童笑笑说:“我今年转业,明年结婚,后年生娃!”
萧问剑笑着说:“提高效率,今年结婚,明年生娃,转业不转业都无所谓。”
众人边吃边聊,萧问剑想起刚才丰润的事,问丰奶奶:“丰奶奶,我们刚才见到丰润了,您还认识她吗?”
丰奶奶感叹:“当然认识,不过有几年没有来往了,哎,人家的老公当大官了,不来往也很正常。”
齐任民唠叨着:“当年你大姐,为了她们几个孤儿,一辈子没有嫁人,这人啊…”
萧问剑惊呆了:“一辈子没有嫁人?那个年代的人不结婚的是不是很少?”
丰奶奶讲述以前的故事:“当然少,我大姐当年是全镇,当时叫区,唯一一个没有结婚的姑娘,当时区里的孤儿院解散了,孩子们送人的送人,没人要的送到县里,有五个年龄特别小的女孩子她舍不得,她就自己一边在小学带课,一边自己带。没有哪个男人敢娶她。”
“五个?”萧问剑再次惊呆,心想,别说以前,就是现在养五个孩子,也是一件恐怖的事。
丰奶奶继续解释:“完全靠她自己肯定养不活,公社和大队,我爸爸妈妈,甚至亲戚朋友、邻居,每年都或多或少地支持一点粮食蔬菜什么的。即使这样,生活也很困难,有一个小孩,在八九岁左右得病死了,有一个小孩,后来和父母团聚了,其他三个都长大成人,其中有一个出国了。”
萧问剑好奇地问:“后来有一个孩子找到父母了?”
丰奶奶继续絮絮叨叨:“是父母回来找了,她的父母是知青,当时条件艰苦,后来又要回城,安定下来后,才来接她,这孩子比较懂事,每年都和我打几好次电话。”
萧问剑觉得这位大姐是中国的白求恩,不,完全是神。现在有多少女人抛夫弃子,农村的跑妻族已经越来越庞大。于是问:“您大姐叫什么,目前葬在哪里?”
任爷爷介绍:“大姐叫丰泽燕,葬在溪南县丰镇,她三哥叫丰泽南,已从丰镇副镇长的职位上退休多年了,目前住在镇上,还经常来往。丰奶奶最小,叫丰泽韵。”
“丰奶奶兄弟姐妹有几个?”
任爷爷介绍自己两老口的亲戚:“丰奶奶还有一个二姐,不过死得比较早,有一儿一女,儿子出国了,女儿好像在南京,基本没来往了。三哥一个女儿出国了,还有一个儿子在县里当公务员。我们家我是老大,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的弟弟和妹妹都不在了,小弟在外省,也快退休了,他有个儿子在这里当兵,偶尔过来看我们一下,大弟的后代都出国了,妹妹有一个女儿在上海当教授,偶尔打个电话。”
萧问剑感慨:“有时间到溪南县丰镇,一定去拜拜这位丰奶奶,简直是神。”
白晓月笑着说:“是不是和你一样疯狂?”
萧问剑真心拜服:“我可比不上!”
白晓月哈哈大笑:“还有你比不上的?你一向不是老子天下第一吗?”
白云飞也说:“那我也比不上,为这位疯狂的未婚妈妈干杯!”
童笑笑说:“我第一次听说,不敢相信,真是神啊!”
古井松给任爷爷丰奶奶倒了一杯酒,众人一起为这位疯狂的未婚妈妈干杯。
众人酒足饭饱,萧问剑给任齐民做针灸,任齐民语重心长地说:“小剑,我听说了你的故事,我也相信你,我只有一句话劝你: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这一辈子,当过兵,开过车,也当过不大不小的干部,比我官大的人,我见多了,现在很多人要么进去了,要么早死了,其实他们并不是有多坏,只是心存侥幸,认为没人查。小剑,你还年轻,经手这么多钱财,一定要不忘初心,任何时候,都要经得起查,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谢谢爷爷提醒,我的一个长辈送了我一幅字:不忘初心,我明天就将这幅字挂起来。对了,爷爷,你的针灸做了五天,基本结束。膏药继续贴,总共贴一个月。有时间我和晓月去看您。”
针灸做完,古井松提议:“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我们照个像,合个影。”
任爷爷和丰奶奶坐到椅子上,古井松、白云飞、童笑笑三人,站到椅子后面的地上,萧问剑和白晓月蹲在椅子前,司机拿起相机,给大家合影。
古井松安排司机送任爷爷和丰奶奶回家,白晓月开车送古井松和萧问剑到了望月楼。此时众人已在五楼总裁办公室等候,萧问剑先通报了和周四季谈判的结束,并通报了药厂地陷的事,问赵非:“赵总,药厂全部报废了,我们损失多少?”
赵非说:“不算土地,货物、厂房、设备,共损失1200多万。”
萧问剑继续问:“算土地呢?”
赵非继续回答:“这个不好算,五年前土地评估价6000万,实际上当时普遍认为值一个亿。”
萧问剑说:“那我们就保守一点,还是按6000万算吧,合计7200万,让肖镇稀土赔给我们就行了。”
全律文问:“为什么是肖镇稀土?”
萧问剑补充:“是他们采矿将土地采到地陷。”
全律文问:“我们有证据吗?”
古城说:“我建议,我们分三个小组,第一个小组,由赵总直接找肖镇稀土谈判,这个先不提供证据,因为这事他们自己是知道的,由赵总自己去谈判。第二组,全律师牵头,先将药厂的法人代表变更为萧问风,目前虽然营业执照、公章、账户KEY盾拿到了,还差最后一步法人代表变更。第三小组。我牵头,收集地陷是肖镇稀土的原因。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表示同意。
“古城你先行动。全律师,法人代表变更的事先缓缓,等我的消息。赵总,你到我办公室,我和你聊聊。”萧问剑说完,和赵非一起到了总裁助理办公室。
两人坐下,萧问剑说:“赵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肖镇稀土矿找两家土石方公司要份子钱的账,是不是杜小玫在帐上明示大家的?”
赵非问:“你怎么知道?”
萧问剑直指问题核心:“我一个从来没有学过财务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不相相信你、经侦支队和省监委看不出来。”
赵非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省监委在查?”
“上次他们不是来过吗?省监委的人两次被人袭击,是不是他们做的?”
赵非紧张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萧问剑平静地说:“这帮人是不是疯了?夏雨桐只是受了惊吓,就能要个镇委书记,老子实实在在损失7200万,要半个小目标,不过分吧,你自己和他们谈,不低于半个小目标,越过部分公司和你五五分帐,如果能拿半个小目标,分你百分之十。”
赵非看着眼前的疯子,惊讶地问:“半个小目标的10%就有500万,你这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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