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眼中眸光闪过,暗自喃喃:“如果是我……”
换作她是对方,绝不会徘徊华芳殿主殿外见了芳姑姑后再出去,心里有鬼才做那么多动作。
她会选择在无人看见时翻过华芳殿墙头,悄无声息藏在回汀梨院的必经之处,观察她和知春等人的反应。
这便是梨花回程路上,阻止知春禀报的原因,防止对方偷听这一手。
再故意装出见不到谢妃很可惜很遗憾的态度,让对方以为她去华芳殿的关注点都在谢妃身上,以此混淆视听。
与此同时,仪元殿处。
主殿内的宫人已被远远支走。
殿内突然传来压低的惊怒声:“蠢货,多此一举!你若想知道她有未怀疑你,暗中观察便是,何必做那些多余动作。”
有一宫女跪在地上,低头解释:“主子,奴婢只是想……”
一名身着淡色织云锦绣衣裙的宫妃,面露一丝狰狞之色,直接打断:“你是想放烟雾弹好迷惑对方,却不知做的越多破绽越多?这点道理还要本宫教你不成!”
这名面目带有狞色的宫妃,赫然便是清妃,此刻神态与往日如兰花般淡然清雅形象反差极大。
而跪在地上的宫女,自然便是出了华芳殿后,藏匿角落探听梨花回程动静再悄然过来的华云。
只不过她的探听毫无收获。
华云此刻趴匐在地,声音微微颤抖:“奴婢愚钝,请主子责罚。”
清妃面色冷厉:“责罚有什么用,有没有人看见你到这里来?”
华云连忙摇头:“没有,奴婢很小心,一再确定无人跟踪才敢进来。”
清妃看着地上的人不言,威势冷冽逼人。
她念头急转,再三思量计较,胸间惊怒始缓缓压下。
武昭仪和华云乃不期而遇,便是发现不对,其从做客华芳殿到回去,短短时辰内,不可能有空档安排足够身手的人跟踪华云过来。
若有安排,那动静一定瞒不过华云去。
华云的身手清妃是了解的,既能确信无人跟踪,想来可靠。
更何况武昭仪一直在华芳殿内,根本无处可寻足够身手之人,换一般人来跟踪,决瞒不过华云的耳目。
如此盘算后,清妃才将被跟踪过来的最惊最险的可能性排除。
她心头微松,才有心思细细询问华云不期相遇武昭仪之事。
清妃问道:“你将见到武昭仪的情形,从头再细说一遍。”
华云不敢耽搁,将她苏思茹如何刁难她,再到梨花突然到来的经过详细道来。
“武昭仪目光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将目光停留在奴婢身上,这点奴婢敢保证。后来武昭仪回去的路上,奴婢也并未看出异样来,他们主仆几人闲谈言语亦无不对。只是奴婢秉着谨慎之心,怕有疏漏之处,才赶早来禀报主子。”
清妃听完面色顿时阴晴不定:“今宜大长公主的孙女向来蛮横霸道,她不过随性一问,你没有自乱阵脚,这很好。只是武昭仪……”
说到这里,清妃眉头拧起。
武昭仪此人年纪轻轻,刚入宫不久,已三番两次逃过她的精心设计。
加之短短时日深得太后宠信,竟还能得那人的宠爱。
此般心计手段怎是简单之人,让她油然而生忌惮之心。
清妃此刻竟无法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华云是否已经暴露。
她走到窗前凝神细思,片刻后仍无法得出结论。
种种迹象表明,武昭仪没有怀疑华云的举动。
但她能走到今日便是因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从不抱有侥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