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处境对她来说处处都是仇人,她即便再聪明也不敢向任何人求证当年的事。更何况白伯安生性多疑,手下留着的这些臣子多是些惜命的。又有谁会与肃王的侧妃谈论起前朝这样大不敬的话题呢?”他说着将两个元宝捏在手中,手指修长地将元宝覆盖住,遮的严严实实。“她这辈子只能做我手中的棋子,想要逃出生天?炎清啊,你可听说过孙悟空逃得出佛祖的五指山么?”
顾炎清面色沉静,没有回话。
顾之徽再问道,“潇州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顾家军虽然零零散散有两万余人,但一直为了掩人耳目并未真正统筹操练过,只能算得上是些杂兵。平日里他们都躲在庄子里扮做农户,久而久之有些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潇州周边的村镇里,也曾有官员对此起疑,毕竟村落里男子居多,甚少有妇人及孩童有些引人注目。若再不动手,只怕不被官府发觉,也会从内部慢慢瓦解。”
顾之徽不耐烦地站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香案,先帝与先皇后的神主牌摔落在地,贡品也是滚落地四处都是。顾之徽踩在一颗苹果上,用力一跺,怒道,“都是一群数典忘祖的孬种,我十几年来养着他们为了什么!我当初带着顾羲凰来到潇州,就是因为这里还有不少姓顾的人,他们应当念着顾家的恩德。可现在呢!口口声声记挂着前朝,不过十几年的安稳日子居然把这些全都忘了!他们已经忘了顾家曾经的风光,忘了涟州顾氏的辉煌!”
顾炎清看着发疯癫狂的顾之徽,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顾之徽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质问道,“炎清,你呢?你还记得么?”
顾炎清原本想摇头,顾家辉煌时他也不过是个孩童,只是享受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罢了,那些辉煌与风光都是长大后由着顾之徽灌进他的脑子里的。可他有些畏惧顾之徽,只乖顺地点了点头。
顾之徽满意地大笑起来,很是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快我们就能重温那份风光了。白伯安的左右手是姜络与昌川雪,姜络又是皇后的长兄,姜家这些年因为太子备受牵连,已经岌岌可危。如今我再用怀念前朝勾结乱党的名义栽赃在昌川雪的头上,让他亲手查证,以他多疑的性格,一定会亲手解决掉昌川雪。到时昭熙只需要稍稍使些手段,引发肃王与太子的内斗,让姜家露出破绽,白伯安自然不会再留下姜家。失去了左右手的白伯安也不过是个年岁与我相仿的寻常人罢了,要斗垮他,我多的是办法。两万余人虽然不是很多,但趁着京郊守备未察觉时悄悄潜入皇城,围了城这天下可就是我顾家的了。”
顾炎清看着他说着发梦一般的痴话,有些怀疑自己选择跟从的人是不是选错了。至少在他入京的几个月间,他亲眼见证了白家的江山是如何稳固,仅靠着潇州只会种地晒粮的两万顾家军,就妄想皇城逼宫?比起这位已经有些失心疯的顾将军,那位藏身在肃王府的帝姬或许才是更能被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