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让她进来吧。”玄衅头也不回说道。
她急忙来到施大娘身侧,见桌上摊开的,是一张画像,模样端庄高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身份,画像上的人,虽然年轻,可汐奚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施大娘。
“想不到这地方,还藏着邻国萧敬王的王妃。”
施大娘对这称呼,似是有些避讳,她闭了闭眼,目光别开,“你们认错人了。”
“林城这地方,果然不容小觑。”玄衅食指在桌面上轻叩,神色异样。看来,他屠城的决定,是对的。
“娘——”汐奚两手落在施大娘的肩上,她回过头来,和蔼一笑,手在汐奚手背上轻拍几下。
“我的儿子在哪?”
汐奚心里一阵紧张,想起玄衅先前所说的话,她虽是不信,却仍有些担心。
“你的儿子,便是萧敬王的阿哥,本王怎会怠慢了他?”玄衅狭长的凤目扫过汐奚脸上的担虑,他瞳孔微缩,有些不悦道,“将他带上来。”
不出一会功夫,施夜便被推进了厅内,除了有些憔悴外,并没有其它伤痕。
“娘,汐奚——”他见二人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瞬间,又拉住汐奚的手道,“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让你跑的远远地吗?”
她瞥过施夜关切的眼神,一下就看见玄衅眼中的阴鸷,汐奚抽出手,摇摇头道,“哥,我没事的。”
施夜转过身去,望向玄衅,“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只不过找回本该属于我的人而已,”玄衅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再加上那一头妖冶的银丝,给人以无限的压抑感,“是你自己,不自量力。”
“你——”施夜将汐奚护在身后,扭头说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并不知道你们的来历,但求你,将我儿子放了。”久不说话的施大娘突然开口,边上,施夜语气很硬,“娘,您别求他。”
“屠城之时,我并没有打算放过一个男丁,何况,以他这样的身份,我更不可能放。”
施夜并没有听出这‘身份’二字的它意,施大娘拼命维护,语气显得分外急迫,“当初,要不是在邻国过不下去,我也不会带着他到这儿来,那边的人,以为我们娘俩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别的亲人,如今,我只是最平凡的百姓而已,我们孤儿寡母,对你们构不成一点威胁啊!”
汐奚不知,施大娘竟也是如此命苦之人,堂堂王妃,却沦落至此。
“主子,这个人,更加不能放,”阿蛟凑近玄衅耳边,“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谨慎为好。”
玄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汐奚见二人眉目默契,她上前轻声安慰了施大娘几句,“你们太小心了,该谨慎的时候,却没有睁眼。”
阿蛟知道她说的是方才那件事,心里一阵气恼,却碍于玄衅在场不好发作。
“我逃出来后便一直寄居在施大娘家里,从未见过有何异常之事,他们靠卖菜为生,你若不信,可以去山外面打听打听。”
“也许,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阿蛟插嘴说道。
“一时之举,才有可能是掩人耳目,而长此以往呢?”汐奚摊开施大娘的手,“这双手,不是尊贵的人该有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户,只想过安稳的生活。”
“哼,他们应该知道,藏匿你,就已经是死罪。”
汐奚仰起脑袋,与他争辩,“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若不是他们,我也许早已沦落青楼,要么,早就死了。”
玄衅瞳眸一怔,隐约有怒意燃烧起来。汐奚平缓下语气,轻声说道,“放了他们吧,你的怨你的恨,都是因我而起。”
心里再怎么有怨恨,可抓回来后,又能怎么样,杀了吗?玄衅知道自己做不到,他振袖一挥,将桌子上的茶盏悉数挥落于地,眸子怒的能燃起火来,汐奚望向他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慢慢收回两眼。
不一会,侍卫便进来将汐奚带回了原先的屋子,而施大娘同施夜,则继续留在这。
五月盟内,夜已深了,一轮瘦月高挂上空,无尽的黑夜,则像是吞噬了光明的血盆大口般,浓稠不尽。
惜翎蜷缩在外殿的矮榻上,她咬着被子,嘤嘤啼哭。虽然不想发出一点声音,可浓重的鼻息以及抽泣声,还是让殿泽走了过来。
意外的,他竟没有如往日那般发怒,而是静静地坐在边上。
惜翎感觉到一抹阴影逼近,她咬住唇,抬起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对不起……少主,我,我将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