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李妃娘娘一事后,老太君的身子便一直不见好,她半躺在矮榻上,一侧,尚云正端着个瓷碗,给她一勺勺喂粥。
“老太君,您要多吃些,忧心的事,别再多想了。”
老太君显然是胃口不好,吃了两口,就将尚云递过来的手推开些,她摇摇头,边上的嬷嬷见状,从尚云手里将瓷碗接过去。“景瑟肚子里那孩子要是还在,这会,园里就热闹了。”
尚云神色黯了黯,眼眶一酸,突然就跪在她面前,“老太君,都是妾身的错。”
“你这孩子,怎么了?”
“妾身没用……”尚云噙着泪,眼里面,蓄满的冰凉淌落下来,“您的心愿,妾身一辈子都完成不了。”
“傻孩子,”老太君知道她所指什么,她弯下腰将尚云搀扶起来,两手覆住她的手掌道,“要说亏欠,是我亏欠了你的,要不是当初……哎,害了你一辈子。”
“老太君千万别这么说,”尚云泪眼婆娑,抽泣道,“这是妾身心甘情愿的。”
“你放心,”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觅娘知道你委屈,可再怎样,你都是泽的正室,现在只盼惜翎快些生个孩子出来,到时候,我来做主,将他过继给你养。”
“真的?”尚云难以置信地擦着眼泪,一时不敢相信。
“她那样的身份怎配亲自养育,”老太君靠在床架上,轻声安慰道,“好了,莫哭,有了孩子,你还怕别人能抢了你的位子?”
尚云面露几分欣喜,来不及高兴,便又担忧道,“可是惜翎侍寝都这么久了,且夜夜留在西宫,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老太君闻言,脸一沉,“前些日子我身体一直不好,也没有对这事上心,听你这么说来,是有蹊跷。”
“老太君……”尚云欲言又止,面色为难。
“怎么了?”老太君见她那副样子,便有些急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了?”
“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讲,只是我和惜翎一个园子住着,我又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尚云故作为难。
“快说,什么事?”
“好几次,我都看见惜翎在吃饭时,偷偷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汤里,”尚云压低声音,“起先妾身并不知道,直到方才才有所疑惑,少主独宠她一人,怎么她会到现在还没有反应?”
“放在汤里?”老太君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是何时辰?”
“回老太君,正是用午膳时。”边上,嬷嬷答道。
惜翎坐在桌前,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肚,她吃了几口饭,刚要端起汤碗,就听得外面一道声音气势汹汹而来,“慢着。”
惜翎放下碗,见是尚云搀扶着老太君而来,后头,跟着另外几人,她心有疑惑,自从李妃娘娘的事后,老太君已经很久没来西宫了。她慌忙放下碗筷,起身行礼,“妾身见过老太君、新夫人。”
“这是什么?”
惜翎直起身,声音不解,“回老太君,这是妾身用的汤。”
边上,一名老嬷嬷上前,将汤碗拿到鼻子跟前轻嗅几下,她面色微变,回到老太君身边,“是栀子。”
“你这贱人!”老太君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掴在惜翎脸上,“白养了你这些日子。”
惜翎满是懵懂,嘴角溢着鲜血,小心翼翼道,“老太君,妾身不知所犯何事。”
“泽已经被你毁了,我原想留着你,没想到你知恩不图报,竟会做出这等下贱事情来,说,这药是从哪来的?”老太君气得身子发抖,愤怒的眼神,恨不得活活扒了她的皮。
“我……我不知道什么药,”惜翎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君明鉴,妾身真不知道……”
“哼,不知道?”尚云扶着老太君在边上坐下,“栀子可是避孕之药,你这样做,不是成心要断了少主的后吗?”
不说还好,一说,老太君越发来气,“我让你到西宫服侍泽,不是让你这样害他的!”
“妾身没有……”惜翎白口难辨,急的眼泪直掉。
“既然没有,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尚云不依不饶,一手指着惜翎说道,“亏老太君百般信任你,竟做出这等昧良心的事。”
惜翎跪着说不出话来,她和殿泽之间,除了第一次,便再无夫妻之实,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老太君,妾身知道医善堂有个下人和她关系甚好,说不定,那药就是他给提供的。”尚云见惜翎不说话,便凑近老太君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