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奚双手攀住囚柱,衣衫褴褛,隐约可见里面伤痕累累,她喘了口气,这才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惜翎哽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几次欲要开口,都被那股酸涩给憋了回去,汐奚将手落在女子的柔荑上,轻轻握住。
“是少主给了腰牌……”惜翎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来,她低着头,不忍去看那满身的伤。
“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这样。”汐奚收回手,整个身子支撑不住,滑落于地,惜翎注意到她牢中同别人并不一样,竟连一个盛放食物的碗都没有。再看汐奚这幅憔悴而几欲崩溃的身子,她紧咬住下唇,将眼泪憋回去后,从食盒中拿出几盘点心放到女子手边,“汐奚,你快吃吧。”
惜翎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她手里,看着汐奚张嘴咀嚼,用力咽下去。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惜翎靠着囚笼坐下来,同汐奚双肩轻抵,“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汐奚原先吞咽的动作因她这句话而顿住,她忙咽下嘴里的糕点,急欲阻止,“不行,惜翎,这儿是死牢,插翅难飞的。”
“汐奚,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了,如今,园里的事物都是贾官家在代管,王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了,我就连求情都找不到地方。”
汐奚知道,玄衅这时候定是守在李妃娘娘的榻前,“惜翎,没有用的,现在……谁都救不了我。”
“不,我偏不信,”惜翎跪起双腿,一手穿过囚柱握住汐奚的手掌,“你再坚持下,我和少主回去商量下,一定要将你救出去。”
“惜翎,”她无奈地摇摇头,“好好守在少主身边,我的事,谁都没有办法的。”
望着汐奚眼中黯下去的光翼,惜翎并没有再坚持什么,然而,她的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任谁也劝不回去。
过了不久,外面的狱卒便在张着嗓子催促,惜翎将剩余的糕点全都塞在铺砌的稻草堆中,这才拿起空食盒起身,“汐奚,一定等着我。”她擦擦干净眼泪,在狱卒进来之时,便装作若无其事般走出去。
一路恍惚,惜翎不知是怎样回到西宫的,她放下食盒走入内殿,只见一抹男子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她深呼出口气,脚步放得很轻,来到榻前后,将手里攥着的那块腰牌小心翼翼递出去,准备系在殿泽腰间。
就在即将触及之时,却见他突然转了个身,惜翎反应过来时,殿泽已经半坐而起,“你好大的胆子!”
她大惊,忙双膝跪地,“少主饶命。”
殿泽睨着她手里的腰牌,怒火中烧,一把抢过去后将惜翎挥出去老远,“饶命?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惜翎脑袋撞在椅子上,疼的眼冒金星,她一手摸着头,另一手撑在地上,“少主,妾身知道不该私自窃取您的腰牌,可是汐奚被关在死牢里,没有腰牌,我就连想见一面都难……”
殿泽见她双眼肿如核桃,显然是痛哭过,大掌将腰牌紧握起来,掌心,被那雕刻的纹路给刺得生疼。他垂着头,耳边传来惜翎轻微的啜泣声,过了许久,殿泽才忍不住开口,“她,怎么样?”
不开口还好,这样一问,惜翎原先屏住的痛哭这才放声,她跪到殿泽身前,连磕三个响头,“少主,您再不救汐奚,她就没命了。”女子双肩压在地上,男子闻言,心口一窒,“怎么回事?”
“他们将汐奚拖进了暴室,”惜翎抬起头,眼泪流个不停,“她身上全是伤,有些较深的,深刻见骨,那件囚衣布满血渍,我已经分不清楚,她究竟受了多少伤,汐奚就只剩下一口气了,我听那些狱卒说,明日还要行刑,我怕,我怕她真的会过不去……”
殿泽轻阖上双目,似是不忍再听下去,他双手撑在身侧欲要起身,却是一个趔趄,重新跌坐回榻上,“如今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
惜翎摇着头,双手小心的轻扯住殿泽的袖口,“少主,您一定有法子,我想去求王爷,可就连他在哪我都不知道……我只能求您。”
“这次没有用了,”殿泽勉强站起身,脚步有些蹒跚,他站在桌前,声音幽冷道,“汐奚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何谓不可饶恕?”惜翎并不死心,以双膝代为行走,来到殿泽身后,“只要王爷肯,汐奚就能被放出来。”
“你不会懂的。”殿泽顺势坐下来,清澈的眸子望向外面。
“难道,王爷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吗?”惜翎双目含泪,这样的想法,令她心中一惧,难以回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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