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伸出双手去抢,僵持的动作下,殿泽一下起疑,“这里面放了什么?”
冷冽的语气,将先前那份疲倦无力感全部挥去,男子俊目微睁开,一瞬不瞬睨着她,惜翎神色紧张,差点就哭了出来,“没,没什么,只是茶水凉了。”
“我不介意茶水是否凉却,”殿泽脾性倔强,无奈,惜翎抓着的两手死死不肯撒开,“这里面若没有问题,你将它喝了。”
她一怔,如今真是骑虎难下,老太君那边,断然不会放过自己,殿泽将她双手拉开,将那杯茶水递到她面前,“喝了!”
他目光森然,同平时那份清然截然不同,惜翎知道下药一事,是殿泽最大的忌讳,可她亦没有别的选择。望着那杯茶水,她咽了咽口水,心想,应该不会出人命吧。一个狠心,她从殿泽手里将茶杯接过去,脖子一仰,将杯子里头的水一滴不剩喝到肚里。
水,已经凉透,咽入喉间冷的她不由一颤。殿泽见她喝了下去,也就没有再理会,“去倒杯温的过来。”
惜翎惶恐答应,不多时,就倒了另外一杯,殿泽服下没多久,就自顾上塌歇息。
万籁俱寂,月黑风高,却唯有汐苑仍旧一片灯火通明。
丫鬟嬷嬷们忙个不停,汐奚窝在内殿,瞅着那熏炉出神。玄衅余怒未消,故而殿内搜查的诸人一个个均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惹恼了他。
如此大费周章,再看玄衅疲倦地不曾合眼,汐奚顿觉心里有些宽慰,“衅。”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玄衅神色立马紧张起来,汐奚笑着摇摇头,伸出的两手勾住他的脖颈,“你说,人有没有前世?”
她直直望入他的眼睛,男子奇怪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细想下,还是摇着头道,“我不信前世,我只念下辈子,下下辈子。”
“为何不信?”汐奚执意,试探开口道,“兴许,前生,你真的是有负于我。”
“若真是那样,我用现在的一辈子去偿还,可好?”玄衅认真地看着她那双熠熠生辉的晶眸,“也有可能,真是我亏欠了你,才让你这辈子找到我。”
看来,他对前生的事情,完全记不得。汐奚枕在他肩膀上,五月盟,完全不输给后宫的那个大染缸,这里面的人,真心,假意,她已经累的分不清楚了。
画束在外张望,以为汐奚睡着了,她便蹑手蹑脚进来服侍,见熏炉里的香料差不多用完,便取来一包新的,准备放进去。
“这是什么香?同之前你用的好像不同。”玄衅随口问道,汐奚慵懒地将面颊在他颈间轻噌下,“不是你让人送来的么?据说是异国的东西,还特别稀罕呢。”
玄衅身形一僵,脸色难看,“园内几时有这样的东西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画束,就连汐奚都一怔,她轻退开身,那画束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王爷息怒,那东西是贾官家分派送来的。”她一急,眼眶内泪水盈盈,想来自己也真是倒霉,怎么每件事都能扯上她?
候在边上的王煜心领神会,他走上前,将那包未开封的香料掂在手中,取出银针试探,一看,果见上头成了污黑之色。
“除了这些香料,还有什么?”玄衅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压迫而来。
画束急忙从一个小屉子里面找出几样东西,举过头顶呈现在玄衅面前,“回王爷,还有这几根香烛。”
王煜照例一验,同方才的结果一样。
原来这栀子,就藏在眼皮子底下,每天透过那虚无缥缈的烟雾,无时无刻,不渗透到自己身体内,毒害着她。
玄衅令人将贾官家喊来,汐奚静坐在榻上,其实,她和玄衅都明白,贾官家是五月盟的老人,为人精忠,再说这香料若真是他分派的,谁都愚笨到将这么明显的罪名往身上揽?
双肩无力得软下去,眼皮,也显得有些沉重。
她终于出手了,一次又一次。
当初汐奚假借王煜的嘴将自己‘怀孕’一事透露给景瑟,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栀子的药性王煜也说的很清楚了,能令肚中孩子自行滑胎。
更甚者,令使人终身不孕!
再加上那符画上面的花木粉需和栀子合在一起方能奏效,这幕后的真凶,于汐奚来讲,已经很清楚了。
腰带一事,自己化险为夷,峰回路转,转眼间,她就沉不住气了。
贾官家匆忙赶过来,玄衅令人将那些香料和香烛放到他面前,“贾官家,府内何时有这些异国东西,本王怎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