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小心,对人防之又防。
“因为,将赌注押在你身上,才能见效最快。”男子丝毫不避讳,薄唇轻启,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棋盘上的棋子,想要落在哪,都控制在掌权人的手中。”汐奚对上三王爷的眼睛,在心底暗暗加上一句,却也有失控之时,就不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路圣爵站在边上,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出景瑟的事情,汐奚更没有问,大家心知肚明。
“对了,刺杀太子那晚,动手的是谁?”
汐奚亦有疑惑,“我并不知,事后才知道太子遇刺。”
望着汐奚眼里的黑幽,三王爷并没有再说什么,眼见她起身,只是轻声开口道,“五月盟戒备森严了不少,今后,我们还是以暗号联系。”
回到盟内,玄衅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她跨进园内,鼻翼间流溢着淡淡的香味。
画束站在那潋滟着波澜的熏炉前,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里头的熏香,汐奚轻然上前,“这是什么香,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样。”
“回汐主子,这是园内才发过来的,”画束将熏炉的盖子盖上,再以袖口轻轻在边上扇动几下,“每个园子还分了几个香烛,据说是异国的东西,所以特别稀罕。”
汐奚并不以为然,只是闻着味道不错,她自在地躺在贵妃榻上,若有所思。
天,渐渐的暗下来,惜翎站在西宫殿门口,斟酌再三,始终不敢抬起手去敲那扇门。不远处,有跟来的嬷嬷在园外不断张望,她知道是老太君的意思,不得已下,只得扣了扣殿门,“少主。”
里头并没有动静,手轻推了下,她摸黑走进去。
殿泽的房内,一如既往的昏暗,他似乎不喜欢那种明亮的烛火,惜翎小心翼翼上前,走了几步后,膝盖不小心撞到椅子,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女子屏息凝神,双肩微微耸起,两眼不断张望四侧,神色惶恐而不安。
“出去。”男子的声音,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来,吓了她好大一跳,待反应过来时,见殿泽已经坐在了榻上。
“少主,”惜翎嗫嚅开口,“我……”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实在难以启齿。
“我已经用过晚膳。”殿泽以为她又来纠缠自己的膳食,惜翎听闻,脸一红,急忙摆摆手,“不,不是……”
“那你到这来做什么?”男子的身上,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白皙干净,一如他身上那种绝然的气质。
惜翎下意识瞅向身后,那名嬷嬷兴许还留在园外监视,看着殿泽眼中逐渐攀升起的鄙夷,她小脸越发滚烫,四处张望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矮榻上,“我想,我想借少主的矮榻住一晚。”
殿泽眉宇间拢起,眼锋带着不屑瞅向惜翎,“我再说一遍,出去,若你还执意,我便让你滚出去。”
她单手撑着桌沿,手心里头,冒出了湿腻的冷汗,“少主,我就借住一晚,我躺在那,不说一句话可好?”
眼底充满希翼,那双恳切的眼睛却令殿泽心头不由涌起千般怒火,他腾地站起身,干净的眼眸,被鲜红灼烧的触目惊心,“留在这,还想将那天的把戏重新演一遍么?”
惜翎心里本就积压着全部的委屈,自从她到了西宫后,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处处担惊受怕,更令她伤心的,就是别人的指指点点。那一晚,与她来说是个噩梦,她的不幸,却被别人当成是一种手段,抓住了,就踩住不放,致死羞辱。
“呜呜——”不期然的,女子双手掩面哭了起来,精致的妆容毁于一旦,嘤嘤啼哭声加剧,带着几分催人泪下的哀泣。“我……我也不想那样……可,可事情到了现在……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呜呜呜……”
殿泽眉头皱了皱,神色有些不悦,他坐回榻上,“我说过,我不想见你。”
惜翎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哭声反而越发大了,“少主,那我睡在外殿,这样出去的话,老太君定不轻饶我,我保证,不让你看见我……”
殿泽掀起锦被,自顾钻了进去,背朝着她不予理睬。惜翎两眼红肿,嘤嘤的啼哭半天还没有散去,就见男子烦躁地将被子盖住脑袋,“到外殿去。”
她一个哽咽,半晌后方反应过来,忙止住哭声,抽抽搭搭行礼,“谢少主。”
殿外,那跟来的嬷嬷在外张望许久,半个时辰后依旧没见惜翎出来,她双手轻拍下,窃喜不已,忙不迭跑回去向老太君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