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知道吗?”
惜翎静默,汐奚说的每句话,她都记着,“其实,当初能从北荒营走出来,我就已经很幸运了,”她擦擦眼泪,强颜欢笑,“所以,再怎么糟糕,都比留在那要好,我应该知足。”
汐奚躺在榻上,惜翎最后的话,令她辗转难眠,再过不久,天便要放亮,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才要翻身,竟发现腰上一热。她咻地睁开眸子,在看见坐在榻沿的玄衅后,神色一松,“爷。”
“这样的警觉性可不行,”玄衅撩开女子的寝衣,冰凉的大掌钻进去,覆在她腰间,“到了跟前才发现,在想什么?”
掌心的药膏涂在先前被拐杖打伤的地方,玄衅轻柔地推动几下,汐奚吃痛,眉宇轻拧,“老太君,气消了么?”
“觅娘要的是一个能给泽传宗接代的女人,是何身份,其实不是首要的。”玄衅俯下身,胸膛紧贴着汐奚后背,“想通之后,未尝不是件好事。”
汐奚凝目,所有人的心思,均在殿泽身上,无人想过惜翎是否愿意。
“泽碰了那名丫鬟,今后,他生命中的女人就只能是她,你放心,觅娘不会亏待她的。”玄衅在她耳边轻语,大掌的揉动下,腰际的伤痛从火热转为几分说不出的舒畅,汐奚扭过小脸,语气慎重,“那,少主若是碰了别的女人,会怎样?”
呼吸一窒,玄衅沉重的身子挺起,掌间忽然的用力,令汐奚疼地皱起秀眉,男子眸光流转,随着语气的变换,转为黯淡,“死。”
汐奚一个冷战,如遭雷击,凉意,自脚底窜至头顶,她强撑起身,“为何?”
“老天给了我们这样的身子,没有为什么。”玄衅语气很淡,大手抚在她眼角,想要将汐奚的惊讶抹去,他翻身躺在她身边,单手枕于脑后。
两情不相悦,也要这样相守一辈子吗?想起那双曾经纯净亮彻的眸子,汐奚倍感压抑,她一个侧身将身子窝向里侧,自己的幸福,反而令她陷入了无边愧疚,玄衅将下巴轻磕在她瘦削的颈窝间,“汐奚,不要将事情想的太坏。”
她绷紧身子,“可是……”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叹息一声,凉薄的麝香味便萦绕不去,“兴许,日久能生情。”这,成了汐奚心头唯一的安慰,她也只能这样劝说自己。
翌日,西宫只是来了两名丫鬟,带上惜翎平日里的小物什,林林总总也就一个包袱,这样,便算将她接了过去。
灵苑少了惜翎,汐奚便觉空落不少,往日的那份热闹也已不复存在,恰巧在同一日,原先烧毁的东苑休憩完成,隔日不如撞日,玄衅便差人来,将汐奚的住处挪到了以她命名的汐苑。
规模宏大,气势凌云,却又兼并了园林的婉约与气质,信步走在任何一处,都能令人心旷神怡。
“汐主子,”身子才坐下,就见贾官家自正门厅而来,“王爷有请。”
她跟在贾官家身后,一路来到白虎厅,心中的恍惚在看见三王爷后,蓦地一惊,“妾身见过王爷,三王爷。”
“这就是你那日带来的女子?嗯,面容绝美,肤质光滑,当初没有细看,今日看来,果真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人。”三王爷坐在玄衅身侧,一双桃花眼直盯着堂下的汐奚,她眉头轻皱,自顾来到玄衅身后。
“你说有话要在见到汐奚之后说,什么话?”
冽赦轻敲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眼睛,仿若能直视至汐奚心底,她垂下眸子,刻意避开,“汐奚,不错的名字。”
玄衅黯下神色,身后,女子俏脸微抬,冷然的神色拒人以千里之外,“三王爷有话但说无妨。”
冽赦轻笑,将手中折扇就势放在桌上,“我听当晚的下人讲,太子无故返宫,是因为在王府内受殴所至,而事先,他看上了当时在场的一名女子。”
玄衅端起边上的茶水,杯盏交错,轻抿一口,汐奚眸底宁谧,等着三王爷接下来的话,“如今,我有一个妙计。”
唇齿留香,玄衅轻掀起眼帘,“是何妙计?”
“三天后,高尚书在自家设宴,到时候,我们亦会应邀出席,我想到的,便是一出美人计,”男子眼中杀气乍现,眉峰阴鸷,做了个下手的动作,“这是刺杀太子最好的机会。”
玄衅察觉到汐奚落在自己肩头的小手,他嘴角轻勾,面容阴魅,说出的话,尽显嘲讽,“靠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