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扯开男子袖口,为首之人毫不费力的搜出名册,几步来到玄衅跟前,“爷——”
一把白玉弓雕刻的惟妙惟肖,指尖轻弹,顷刻间却能取人性命,殿泽身披月色长袍,慵懒的将弓箭交到身侧人手中,徒步行向前。他神态朦胧,脸上犹带几许床气,应该是被人声给吵醒的,“她怎么了?”
汐奚刚要说没事,却发现颈间被大掌用力按着,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玄衅并未回答,守卫将名册双手奉上,却见他目不斜视,拦腰将汐奚抱起后大步朝着寝殿内走去,视同生命的东西,却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殿泽睨着他越渐走远的背影,凉薄的唇角划过疑虑,眼眸内随之幽深,边上守卫连唤几声,均不见他反应。
“少主,少主——”
皱起的眉宇间,越收越紧,他恍惚回神,俊脸阴暗,“吵什么,将这清理干净,仔细查下他身上可有留下线索,这点事还用我教你不成?”
守卫闻言,噤若寒蝉,哪敢再开口。
屋内的狼藉已被收拾妥当,汐奚背靠床架,脖子上被一圈纱布给紧缠着,视线只能顺向前方,一动,伤口就疼的厉害。
“爷,您不该让他们拿走名册。”
玄衅掀开锦被,微凉的身子跟着钻进去,他将女子搂在胸前,似乎对方才一事,并不想提。脖子上,虽然包扎妥当,可还是有殷红稀透出来,女子并未在意,可那点点滴滴收入玄衅眼底,却是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若是再用上一分力……他阖上凤目,不敢想,心中,陡然有些害怕。
男子轻呼出口气,呼吸变得粗重,揽在汐奚肩头的大掌忍不住紧收,让她躺在自己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抨击在耳畔,汐奚咽下一口气,伤口就像要撕裂般的疼。
天际,泛起鱼肚白,玄衅小心翼翼起身,望着安睡中的女子,不忍惊动。
殿门轻阖,汐奚原先闭上的双目睁开,间隙而来的凉风让她蜷在锦被中的身子微缩下,确定玄衅走远后,她这才撑起上半身,玉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纤弱的身子徘徊在殿内。
双手将机关打开,完好无损的书册倾斜出来,第三本已被放回去,她凝神屏息,取来一把小剪子,顺着腰带缝合处细细剪开后,抽出一包白色粉末。单手轻扬,些微洒在每一本书册上,果然有毒,封面上,逐一有暗红的印记出现。
汐奚抽出一本,翻开夹层,并未见到想要的东西,随手放回去,如此反复,终于在最后一本书的内层查找到些许异样。她焦急地抽出,眼眸中咻然点亮,最后一页,有龙纹印章,果真是名册!
封面上,暗红色在逐渐隐退,汐奚忙将名册放回去,这种药粉的药效只能维持一会,在印记消失后,原先的毒性均会发散出来,如今已经找到名册的下落,只待找准时机逃出五月盟时,将它一并带出。
将东西归为原位,汐奚双腿盘起,窝靠在床角的身子动也不动。
就在玄衅将名册交到她手中时,她就已经知道,那是假的。当时,自己以指尖探过,而上头笔墨呈新,干涸的痕迹才不过多久。汐奚双手环膝,玄衅已间接将藏放的地点告诉了自己,虽然仍留有一手,可从他方才的种种反应来看,显然,他已经准备对她卸下所有防备。一丝一毫,都不打算再保留……
本可以松一口气,可汐奚的心头却像是压着一座山,每每喘息一口,就疼的揪紧。
举目而望,这座东宫内,一寸一息都是那么熟悉,她微眯上眼睛,身子缓缓倒下,静躺在没有他的一侧。余温尚在,却怎么都温暖不了此时的心,汐奚深知,一旦自己动手,他和她之间,可能……就永远交错了那一步。
眼睛微微有些酸涩,透过一层朦胧,她转身窝向里侧,这才发现,眼角的地方有些潮湿。
又是一个月圆。余晖折射在平整光洁的地面,惨淡稀疏,错开的隙缝被层层光晕填补满实,庭院花开,偏有那么一抹阴暗的身影站在树荫低下,脚步轻声上前,随之,手中的披风环住男子双肩。
玄衅一怔,半边俊脸别过去,汐奚脑袋枕上他肩膀,身子窝在他胸前,“看什么呢?”
“汐奚。”男子低声轻唤,嗓音略带沙哑。
女子闻言,不经意螓首,玄衅伸出大掌折下一株海棠花,将它斜插。入女子发间,素面朝天,却是别样美丽。沾落的花瓣点缀在墨黑的发丝上,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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