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诚认真的眸子没有丝毫玩笑,紧贴的掌心中能感觉到彼此间的湿腻,汐奚想起东宫那一夜,他满头银发披肩,那样凛冽狠绝的男子,一旦倒下……
“如果是爷的性命,我定会拼死相护。”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字字铿锵,就连自己都分不清,几许真,几许假。
交握的手用力紧扣,指间,不留一丝隙缝,玄衅迈步向前,眼中闪过分外异样,阴魅的眸子注入些许温暖,淡淡的,从心底蔓延出去。他垂首睨着她的小脸,天生的敏锐并未让他完全卸下最后的防备,汐奚嘴角轻抿下,这样,却已足够。
“爷——”
迎面而来的声音急促焦虑,汐奚抬眼,只见一向沉稳的贾官家正步履匆匆而来,玄衅凤目轻睨,“出了何事?”
“爷,圣旨到。”贾官家满面凝重,冲着汐奚瞅一眼。
玄衅剑眉轻皱下,语气不耐说道,“不过是圣旨而已,让外头人候着,”他旋身,面向汐奚,“你先回去。”
“是。”
她心头不由浮上疑虑,这五月盟,怎会和朝廷扯上关系?
回到东苑,惜翎见她进来,忙将煎好的药端过去,“等下喝就要凉了。”
她皱下眉头,“这药苦的厉害,你去找些梅子来。”汐奚将药接过去放到桌上,女子拗不过她,只得去房里取来。
浓黑的药汁泛着阵阵清苦,汐奚将药碗端起来走到窗前,她背对寝殿,手一倾,便将那药全部倒入花盆中,伤口虽然疼痛难耐,她却只能借此拖延时间。
旋身,却见殿门口站着一抹身影,“眉雅?”
女子手端托盘,杵在门口并未进来,惜翎取了梅子,一眼便瞅见她的身影。小嘴撇下,并未出声,几步来到汐奚身侧,“快将药喝了吧,这么大还怕苦呢。”
汐奚将药碗交到她手中,接过梅子后取了一颗放入嘴中,眉雅见状,十指紧握着托盘走进来,“汐主子——”
她眉眼轻敛,落在她手中的甜点上,“这是做什么?”
“我听说你受了伤,心里不放心……”
“眉雅,”惜翎气鼓鼓的走上前,将那药碗重重掷在桌上,“汐奚为何受伤你比谁都心知肚明,当日你说玥姬主子要对付你,我没有想到你心机如此之深,你还是我在北荒营认识的眉雅么?”
“对于别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女子上前,将那甜点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眉雅,”惜翎并不死心,走到她身前,两手用力揪住她袖口,“只要你说出来那夜在东宫的是汐奚,玥姬主子就不能冤枉她了,眉雅,你去和爷说,把一切都说出来。”
“惜翎!”眉雅挥开她双手,刻意避开汐奚的视线,“这是我的事,我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一旦说出来的话,我还能活命么?”
“可是——”惜翎紧咬着下唇,再说不出一句话。
将桌上的托盘抓在手中,眉雅重重呼出口气,她敛下眼中失落,转身后大步朝外走去。
“呦,这新得宠的主子这,可热闹的很。”
榕善拾阶而上,头上的金步摇在光阳下灼灼其华,刺燿双目。
“奴婢见过榕善主子。”
走过眉雅身侧,女子不屑地轻哼下,“入了爷的东宫,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是一名奴婢吧?”
眉雅垂着脑袋,她双目定在脚背上,用力将这屈辱吞咽下去。
榕善走入殿门,见到汐奚后,面容扬起笑,“听说妹妹受伤了,我特地过来看看。”
汐奚起身,嘴角轻挽,何时,二人的交情有这么好了?
惜翎见榕善睨着自己不说话,当即明白过来,“汐主子,奴婢先告退。”汐奚点下头,她大步走出去,在经过眉雅身侧时,见她腿还弯着不敢起身,惜翎径自而去,却不过才几步,便顿下脚步,犹豫再三,最终折回身拉住眉雅的手腕将她拽出去,“还杵着,等下榕善主子又要找麻烦。”
汐奚见二人走出去老远,这才开口,“只是些小伤罢了,还劳烦你跑一趟。”
“怎么是小伤呢,”榕善自行坐在汐奚对面,双目落在她胸口,“那个玥姬真是心狠手辣,平日里一副温顺的样子,没想到发起狠来跟疯子一样。”撇下嘴,她唇露嘲讽。
汐奚嘴角勾着,并没有说话。
“人心真是难测,纵观整个园子,最和我投缘的便是妹妹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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