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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身前去,据闻,老太君一般很少露面,她所在的沁园位于五月盟北角,鲜少人迹。
跨入正院,其内,海棠花开,缤纷绚烂。
汐奚无心观赏,抬起的双目微带漠然,正堂的位子上,摆的正是那条丝绢。边上,一把戒尺压住其边沿,另一侧,则是长鞭盘踞,虎视眈眈。
老太君坐在首位,一袭紫色华服寓其尊贵,发髻盘的一丝不苟,见到汐奚进来,正色问道,“你就是昨夜的侍妾?”
她伫在堂中央,目光同玄衅不期而遇,“妾身正是。”
“骚蹄子样,在我沁园还不忘勾搭主子。”老太君斜睨着汐奚的侧脸,边上,站着好几名侍妾。
不容置喙,老太君指着那条白净的丝绢,恼羞成怒,“才进园子就不是清白之身,这样肮脏的人怎配侍夜,来人,打断她双腿将她逐出去。”
亦蔷面露笑意,边上诸人均是幸灾乐祸。
“慢着。”
汐奚听闻男子开口,心头原先的紧绷豁然松下来,昨夜一事,只有玄衅能还自己清白。
“衅,可是嫌罚的不够重?”老太君侧目问道。
“我既然要她,就不在乎她是否清白。”玄衅语气坚定,不容忽视,就连边上静默不语的殿泽亦回过头来睇着他,汐奚菱唇轻呼,男子的视线柔情脉脉落在自己身上,那份突来的转变,让她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那种眼神……
她直盯着,想要看透男子的想法。
果然——
在他眼中闪现的,是令人避闪不及的邪佞。玄衅的话,明着袒护,实则,却已经‘证实’了自己非清白之身。
“糊涂!”老太君气得一掌击在红木桌上,“我不同意。”
“不管是否同意,她已经是我的人。”玄衅丝毫不肯松口,榕善见状,小脸微垮,乖巧来到老太君身边。
“老祖宗喝口茶,莫要生气。”
僵硬的双肩在女子的轻揉下稍稍缓和,老太君气得不轻,回过头后,在榕善手背上轻拍下,“你若真执意,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这盟规,不能破。”
玄衅不再开口,殿泽大掌撑起前额,面露无奈,冲着身侧女子道,“觅娘,你又来这招。”
“你给我闭嘴!”老太君瞪了男子一眼,却并无责备。
汐奚隐约知晓不祥,肩头突如其来的被侍卫给擒住,压向前,“你们想要做什么?”
“嘴巴倒很利,”亦蔷面露鄙夷,讪然说道,“我们这是教教你做人的规矩。”
侍卫将她的双手拉出去,老太君目光在桌上扫过一圈,最终落定在那把戒尺上,榕善明了,随即取过交到她手中。
手掌被迫摊开,汐奚咽下屈辱,她若想要留下,这点苦就得忍过去。
玄衅眼见那把戒尺用力敲在她掌心,女子疼的五指蜷缩,晶亮的眸子微阖,极力隐忍。视线对上玄衅,汐奚将他面上神色尽收眼底,这般伪装,看不清他是真是假。
手背张开,侍卫将其抵在尖利的桌角,戒尺敲击下来,疼痛透过掌心传入手背,尖利刺进骨中,令人周身忍不住战栗。
“给我用力打。”老太君见她一句不肯求饶,越发狠下心来。啪啪的声音清晰透出,汐奚紧咬贝齿,后背处冷汗涔涔,边上众侍妾掩嘴而笑,讥诮不已。
“够了。”男子话语清冷,睨视一眼。
嬷嬷在老太君的示意下并未停下手中动作,殿泽见他俊脸冷下,似有愠怒。玄衅起身,三两步来到汐奚身侧,大掌将嬷嬷手中的戒尺夺过后,以内力震断丢在边上,“耳朵里进黄汤了是不是?”
殿泽忍俊不禁,见那嬷嬷已被吓得魂不守舍,“觅娘,这戒尺都是书院那些教书先生用的。”
“你给我闭嘴。”老太君拿他没辙,只得重复这样一句话,玄衅见汐奚压着脑袋,拧起的眉头稍有舒缓,柔荑抚着受伤的手背,“上辈子是哑巴么,连喊疼都不会。”
她眼帘微抬,不假思索道,“我忘记了。”
站在老太君身侧的榕善禁不住笑出口,玄衅居高睨望,女子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明的情愫转瞬即逝,是什么,竟能让她连疼都忘记了?
榕善边给老太君捶着双肩,边将步子往一边移去,莲足轻勾,将那断成几瓣的戒尺不着痕迹踢到她面前。
“你——这可是祖上传下的东西,”老太君果然发怒,激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