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接二连三的撞击使得后背疼痛不已,大摞的文书从书架上倾斜下来,砸在她瘦削的双肩,皓腕轻挥,她想也不想的将火折子扔向男子,趁着光亮隐退之时,侧身躲过他身前,向外蹿去。
汐奚跃至殿门口,肩胛处忽地袭上火热,她贝齿轻咬,柔荑按上去时,掌心已经触及到温热。
坚硬锋利的蛇形镖插。入胸口,指缝间,血渍不断流溢而出,她奋力打开殿门,娇小的身影跃向院外,趁着夜色消失而去。
男子紧随其后,黑色的袍子同暗夜为伍,凤目瞅向四侧,听到动静的守卫已悉数赶来。
“给我搜,抓活的!”
“是!”
一时间,传接的火光照亮整个五月盟,玄衅站在东宫门口,望着地面上滴沿向前的血渍,凤目阴鸷,冷下脸来。
汐奚用力按在胸前,她步子趔趄,几乎是抚着那面墙壁才能勉强向前,气息不稳地攀附着巨大的铜柱,她朝向天空之外瞅了瞅,这时候,她大可以拼劲力气逃出五月盟,可那样一来的话,昔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光洁的前额处冷汗涔涔,呼吸伴着灼烫的混沌,她挣扎向前,面色惨白如纸。
汐奚并未立即回到小院,她望向四侧,见无人后,这才躲到憩园阁院内的一处假山旁。手脚慌乱的将夜行衣褪下,右肩处已经泛上麻木,她忍痛将蛇形镖取出,随手丢掷于一侧的湖泊中。
背靠石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汐奚勉强将裙角撕成条状,艰难的将伤口环绕起来,由于一手不能用力,她只能将贝齿咬着布条的一角,忍起剧痛将胸口层层裹住。鼻翼间,浓郁的血腥味令人欲呕,惊动了东宫的主子,过不了多久,那些守卫就能将五月盟翻个底朝天。
走出假山,汐奚蹲在湖泊前,想要将沾在掌心的血渍洗去。
就着月光,双手刚碰触到湖面,却发现漾开的水晕竟呈现出暗红色,她面色怔楞,眉头咻然皱起,镖上有毒!
“去那边搜,刺客还没有逃出五月盟,快,一处都不能放过!”
守卫的声音急匆匆而来,伴着火光蔓延,迅速着染夜色。汐奚忙起身,那身夜行衣来不及处理,只能藏进假山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向自己住处走去。
她步子不敢迈的太大,生怕再度撕裂伤口,走到长廊处,垂目察看,果见胸前血渍斑斑,浸染大片。汐奚将墨发悉数披在胸前,这才勉强遮起。
回到住处,所幸同屋的丫鬟都已睡下,她蹑手蹑脚选来一套厚实的衣衫,刚换上,却听得外头传来阵阵如雷般的擂门声,“开门,开门!”
“好吵。”一名丫鬟翻个身,小声嘀咕。
“快,开门——”
汐奚好不容易背身将腰带扣起,就听得院门哐当一声被剧烈踹开。满屋子丫鬟惊醒,利索起身后捡起边上的衣衫披起。
“守卫大哥,这三更半夜的,可是园内出了何事?”为首的丫鬟揉下眼睛,语气微带不满。
护卫首领目露凶光,眼如鹰,扫向众人。
汐奚随在后头,垂在身侧的右手分外沉重,她避开首领的视线,下意识瞅了瞅自己胸前。
“五月盟内闯入刺客,玄爷有令,西南阁的丫鬟全部到东宫复命。”
“西南阁,这是为何?”先前的丫鬟不解,连连追问。汐奚五指轻握,眉角泄露几许懊恼,定是方才逃跑时,他们顺着血渍追寻至此。
“爷的命令你也敢如此七嘴八舌,”为首的男子利眸轻扫,“全部带过去。”
汐奚挤在众人之间,面色虽有些苍白,所幸是夜里,走到院外,才发现西南阁的丫鬟已经被聚到一起,守卫更是森严。
东宫。
“平日里少主都不许我们踏进这里,今儿怎么……”一名丫鬟走入东宫正门,好奇嘀咕道。
“不是说了吗,有刺客闯入,只是不知道让我们过来做什么……”
汐奚秀眉紧蹙,一手按在胸前后走入园中。豁然明亮的火光让她眼中霎有刺痛,宽敞的鹅卵石小道上,两边站满手持佩刀的侍卫,神色肃穆,布满杀气。极目望去,聚集到此地的丫鬟们均是战战兢兢,树林阴郁,漏下的月光更显惨淡稀疏。
汐奚单手提起裙摆拾阶而上,行入殿内,才发现惜翎同眉雅也在这。
吵嚷的声音,均随着男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而静止。
四名侍卫跟在身后,玄衅并未换下衣裳,仍旧是先前的一袭黑色寝衣,夜凉如水,只不过在外头披了件狐裘披风,高大挺拔的身姿跨入大殿,俊目阴魅,眼光邪肆。
“爷!”众守卫逐一行礼,满屋子丫鬟悉数下跪,汐奚单手紧握,慢慢软下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