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纷乱割据的局面?
那怎么可能?凭她单薄的绵力,怎么可能?
“曾经,我一直在思索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间,会否,是背负着什么?最近,我才明白,如果能够以己之身,结束那些四处弥漫的不幸,纵使力量不足,但我会尽力的去做,直至时间终止……”而最关键的,在于她已然不剩多少时间,能够做的,也越来越少了。
“难道天下交到嬴政手中,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小轩轩,你不要这么天真,就算你尽力去做,也撼动不了这残酷的现实!”龙阳君的声音带着些许绝望,而绝望的源头,来自于她。
本来责任就够重了,她居然还要将一副比之还要沉重千万分的担子扛在肩头!她疯了吗?还是该说,轩儿,你从来都不为自己而活……
“可是,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去做。”轩儿平静的反驳,面对他的斥责,一脸的淡然,半带着超脱于尘世之间的味道。
狠狠恨过,狠狠爱过,现在的她,早已是疲惫不堪,当生命即将走到终结,如果还能燃起一簇火焰,给黑暗的大地带去一丝光明,那么,她绝不犹疑!
“但那个人不一定要是你啊——!”他急了,急的要疯掉了,真想将她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所有人避之不及的责任,她居然没有半分犹豫。
是该说她无私,还是愚蠢?
“若是天下大一统,至少,大规模的流血伤亡不会再有,但是,赵魏都不可能有能力担当起整个天下!赵国经长平之战,人丁凋零,虽对秦军杀意甚高,但战场绝非能够带着私情拼杀的地方,失去理智,就等于死亡。魏国虽有良臣名将,但国君沉于安逸,不思进取,没有野心与抱负,若不是因为你,此次赵魏攻秦之战,并不会发生。而你,不可能会杀魏王取而代之。”轩儿有条不紊的分析,令他浑身惊颤,讶异的原因不在于她将一切分析的头头是道,而在于她未曾出访过赵魏两国,却将其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韩轩儿,到底是什么人?
“韩国已被秦国合并,齐燕两国看似不问离战火很远,然这乱世之中,妄图以割地求饶自保本是痴心妄想!没有独立的主权与强硬的军权后盾,根本不足以称之为国!所以……”说到这,轩儿轻叹了口气,凝望着他复杂讶异的脸,唇角努力上扬,扯出半抹极具艰难的笑。
“最后,便是你害怕的局面,秦楚交战,届时,轩儿你无法抉择,对吗?”龙阳君不假思索的接过她未说完的话,心中的凄楚更甚。
原来她早已将一切算透算死,即便他再怎么想要抹去遗憾,也根本没有机会。
因为,一开始,她就没有给过任何机会!
偏偏,要在一切发生之后,才发现并非先前所预想的那般。这种感觉,真的痛苦的心脉俱焚……
“或许吧……但是,今夜我来,是为了了结我们的过去,明日一战,无论生死,都不要手下留情!”语毕,轩儿不着痕迹的后退,与他再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手中的轩辕剑在月光下,闪耀着清亮的光泽,一如她秀丽的侧脸般,半带着锐利,却无形透着柔情。
只见轩儿高抬右臂,将水袖高高扬起,那雪白的水袖迎风飒舞,带着决绝的味道,他还来不及阻止,就见一道锋利的剑光闪过。
轰——
仿若无数巨石砸于头顶,震得耳膜处纷乱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纷纷扬扬的白色裂帛在半空中飞舞,那个‘不’字还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割袍断义!
她居然如此心狠,如此决绝?要与他断绝所有的一切,甚至,到了割袍断义的地步!
“就这样,结束了……”轩儿心底轻叹,望着自己破碎的水袖,赤果在空气中的右臂,阵阵噬骨的悸痛随着血液缓缓流遍全身。
无数画面飞快的在眼前闪过,没有错,他们曾经生死与共,相儒以沫,努力存活下来。
但这并不表示,她会拿数十万将士的生命在私情上开玩笑!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小轩轩,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狠心对我——!那不算!刚刚那样不算!不算——!”他疯狂的嘶吼着,痛苦的脸上写满了凄楚,双眸紧紧的锁住她,不让她有片刻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