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主宰,他穷其一生都致力于领土扩张,北至长城,南达南海,统治的人口多达两千万以上。更重要的是,他大力发扬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主张君权的高度集中,对日后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都有着深远影响。
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狂热于权力的男人,岂会容忍一介女流触及他所能达到的高度?
这些道理,轩儿不是不明白,只是……
“孤王……”对上那无言哀伤的水眸,冷笑盈盈的小脸,嬴政幡然大悟,心底一阵颤抖。刚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无事的话,请恕奴婢先行告辞。”
“韩轩儿,谁准你自称奴婢?孤王说了,你不是孤王的奴!”她是故意想要气死他吗?前面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
视线偏移,落到楚瑾儿微凸的小腹上,无端的,一股无名之火又在心头烧起。
感受到嬴政冰冷的杀意,再看着因自己惨死的帝林那扭曲的面容,楚瑾儿强作沉寂的心,瞬间不安狂速的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般,腹中的孩儿似乎也察觉到娘亲的恐惧,一阵噬骨的绞痛疼的她禁不住叫出声来。
“啊——!”
轩儿回过头,望着眼前这狼籍的景象,笑容僵硬的几近孤苦。帝林已因她亲手斩断大腿动脉,失血过多而亡,楚瑾儿被沉重的铁链所缚,半步移动不得。
死盯着她的美眸,那剧烈翻滚的恨意,如柄柄锋刀射出,阴寒慑人。双手紧紧捂住小腹,不自觉的流露出母亲的关护。可是,一旦这个孩子出生,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
到底哪里才是这一出悲剧,真正的源头?这么下去,她真的快要崩溃了,要崩溃了……
“来人,将这贱妾带下去,连同孽种,一同处死!”嬴政眸中充满了嫌恶,言辞凌厉,语气噬人,带着毁灭的味道。
“嬴政!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何苦如此歹毒?还是说,为了这个女人,你要亲手杀掉自己的骨肉?堂堂大秦的君王,竟糊涂至此!你活该,活该被韩轩儿这个妖女耍的团团转!”楚瑾儿大声嘶喊着控诉,奋力的挣脱着两个即将带她进入黄泉的侍卫。脏污的脸上,毫无半分神采,斑驳的泪水,更增添了她的狼狈。
“瑾儿,够了,够了!你还要斗到什么时候?!”韩沉尧忽的从殿外冲进来,一把推开蛮力拽拉楚瑾儿的侍卫,一把将她拥进怀中,紧抱着她的双手,剧烈颤抖着。
终于,还是无法压制住,那一颗早已失落的心……
“韩沉尧,哈哈,哈哈哈哈——韩沉尧!你可知,天不负我,我不负天,天若负我,我啸苍天!你负了我,韩沉尧,你负了我——!滚啊,滚远点!我不要任何人同情!不需要——!”楚瑾儿用力挣脱着他的桎梏,仿若疯癫至深,无药可救般。
此时此刻,轩儿才惊觉到,她们二人,竟是如此相像。只是,命运的纠缠,她们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为友,只能为敌!
忽的,单手狠挣,一把脱开嬴政的桎梏,如同水里迅滑的游蛇般快速,侍卫腰间的佩剑就被轩儿紧握手中,朝着楚瑾儿,凌厉的刺去,若一道呼啸霹雳的蓝色闪电。
瞬时,所有人的喉骨都像是被铁链锁住了般,呼吸,戛然而止。
哐啷——
铁链落地的声音是那般的清脆,清脆的震痛着所有人的耳膜,楚瑾儿仿佛还未从死亡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怔然的美眸,痴呆的望着轩儿手中那把直指嬴政喉间的长剑。
她不杀自己,反倒挟持嬴政,这是为何?
“走!”轩儿喉间发出一声低喝,握剑的手,指关节处惨白的厉害。
“韩轩儿,你居然敢威胁孤王,真是好大的胆子!”黑眸危险的眯起,漫出浓浓的不悦。
“我的胆子,向来够大!”
“你——!”
“楚瑾儿,沉尧哥哥,就交给你了……”轩儿的声音如水般平静,无所谓纠缠,亦无所谓恨,手染鲜血又如何?最起码,她还可以为这副躯壳世间最后的亲人,谋得那一线飘渺的幸福。
“门外的侍卫,统统放行!否则,今夜我便杀秦王,血秦宫,拼死与你们同归于尽!”单手横扣住嬴政的双手,虽然他功力不弱,但体内余毒未清,根本不是轩儿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