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嬴政并非她的孩儿!
“母后何出此言,嫪毐叛乱,乃吕相一手谋划,如今已然证据确凿。”嬴政口齿清晰无比,表情淡然,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从容。
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天底下,有哪个娘亲会为了其他男人而对付自己的儿子?母后,究竟还要怎么对您,才算是正确?这么多年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够吗?
“与吕相无关,所有的一切,皆由哀家一手策划!”赵姬音调很高,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怯懦,反而,带着某种钢铁般的坚硬。
难道,她真的已经……。对嫪毐动了心……。?轩儿为自己的猜想震颤不已,赵姬,淫—荡无双的赵姬,居然对嫪毐,动心了?甚至,不惜为了他,而将叛逆这么严重的罪,揽在身上?疯了吗?疯了吗!疯了吗!
怎么可以,这么的自私!这样做,让嬴政如何抉择?
“太后身份尊贵,可不能胡言,您有何凭证?”轩儿巧笑倩兮,水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原本,整件事她并不想过分插手,任由顺其自然的好。可是,现在看来是不插手不行了。
“你一介亡国奴隶,有何资格质问哀家?骚媚的贱人!”赵姬怒骂呵斥,手掌扬起,掌风凌厉,眼看一个大耳刮子就要打下!
“够了,够了——!赵姬,你不要再会错意了!从始至终,我只是利用你而已,利用你这个荡—妇!”嫪毐突然挣开侍卫,猛的朝赵姬冲了过来,双手倏然掐住她的喉颈,血红的眼珠子,几乎要喷出血来。
赵姬始料不及,仿佛那未打出的一巴掌硬生生的掴在了她脸上,惊颤之余,眼圈瞬间通红如兔,两行清泪淌涌,哭花了姣好的妆容,低低的轻唤,好像整个世界都崩碎了一般。
“我看到你的样子就恶心!世间随便一个女子,都比你干净的多!所以,马上给我滚——!”
“嫪郎……。”
“滚啊——!滚啊——!”嫪毐狠狠的将赵姬推得狼狈倒地,白皙的手臂瞬间擦出了一大块破皮。
“这样一个男人,母后还要护着他吗?”嬴政唇角勾着冰冷刺骨的笑,没有半分温度的话语,好似一根长而尖的冰凌,利落的刺进赵姬心肺处。
“嫪……嫪郎……。我……”
“滚啊——!不要过来,滚啊——!”嫪毐嘶吼的喉咙都要哑了,震得小小的牢房内嗡嗡作响。赵姬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源源流下,先前的肃然气势,此刻,蜕变了一个泪作的小女人。
“带下去!嫪毐叛乱,长信侯府上上下下,一律处死!吕相回府静思己过,将太后请回太后殿,没有孤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涉足半步!”果断,干净,利落,瞬间,斩断了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整个牢房每一个角落,都被他的命令声所充斥着。
“不,大王,不可以——是哀家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哀家做的!与嫪郎无关,无关呐——!”赵姬像是疯了般冲上去,死死抱住嬴政的小腿,倾盆的泪,模糊了她姣好的面容。
“母后都糊涂成这样了,你们还站在那做什么?扶母后回宫!”
“哀家不糊涂,哀家很清醒!那夜,哀家留不住孩子,今日,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住嫪郎!你要杀,便连同哀家一起杀了吧——!”
“……。”为了情人,终于,将儿子逼到了风口浪尖上,母后,你当真好恨的心呐——
嬴政十个手指头捏的咯咯作响,像是要一寸寸的碎掉般。心口处,像是被魔鬼硬生生掏空了,刮过阴冷的风。望向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轩儿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受,亦或是替他不值。如果没有回到他的过去,亲自经历那屈辱的一切,此时此刻,或许她会选择避开这毫不相干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必须要站出来!
“大秦律例明令规定,大王亲政后,后宫妃嫔无大王准许,一律不得干政!否则,便要祸国罪,处以车裂之刑!”
“那又如何?”赵姬今日是铁了心了,扬起细瘦的颈,如骄傲的天鹅般怒视着轩儿。
“那么就算是我在这斩了你,都是按照法令办事!”轩儿唰的抽出一柄寒森森的青铜剑,直抵赵姬脆弱的脖颈,手腕只需转动两分,往前半分,便可一剑贯穿她颈部的大动脉,零点零二秒内置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