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阳光下晒晒,可是会发霉的。”
“你想说什么?”含糊其辞的人,看来不止她一个,他一样是个中高手。
“我想知道,你为何留在这不走的原因。”银眸忽然跟着绽出探究的光芒,仿若大海上高飞的海鸥接近夕阳时,那般的沉婉。
“多少,也能猜出来吧。”轩儿并不道明,而是旁敲侧击的提醒。
“他不记得你,反而更要留下?”龙阳君像是随便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刮子般,语调透着难以掩饰的讶异。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轩儿点点头,示意他猜对了。
浅浅的抿了一口念心酒,秀眉,腾然微微蹙起,泛着,细细的忧愁。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留下的吗?还是,出于对青夫人的愧疚呢?亦或者,已经承认了历史的绵延方向,不想,再去反抗了?
龙阳君抛给她一个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疯子眼神,继而仰头,将手中火辣的念心酒一饮而尽,激的喉管好像是被大火灼烧过般,碎碎的疼。
“那酒的主人怎么办?”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就算再神经大条,亦猜得出此酒,是她为了思念楚澈而酿制的。
“要说实话吗?”轩儿很认真的再次替他斟满。
龙阳君心想,你这不废话吗?当然要说实话了!于是银眸更加紧紧的盯着她,期待她究竟会说出怎样一番苦衷来。
“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原谅他现在被她完全弄糊涂了。
“你不说他的境况,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决定才算最好?”毫不客气的,轩儿直接又将这顶大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还摆出一脸,都是因为你的错的表情。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去见他。”龙阳君的声音很轻,像是云雾飘过那般,带着不惹半分尘埃的味道。轩儿没有生气,而是用眼神问他原因。
“楚澈,不是你曾经的那个楚澈了。”说出这句话,他敢从心底发誓,绝无半分私心,若非亲眼所见,根本难以想象,那个卓尔不群的男子,竟会变成……。变成那样!
他的意思,是楚澈也因为失忆,而不记得自己了吗?轩儿心底微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嬴政忘了她,相较于楚澈,不知怎的,心,像是被从高楼上摔下,开始狠狠的疼。
“不要会错意了,并非与嬴政相同的原因。”龙阳君接着补充道,似是看透了轩儿心中所想。
“楚澈……。没有失忆?”轩儿问出了连她自己都震颤万分的话,亦是她心中所期盼的,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失忆?我还以为你知道他性情大变呢。”
“性情大变?”
“在你心中,楚澈是什么样?”龙阳君顿了顿,定定的望着轩儿,问道。从她疑惑的小脸透出的纯真,使他有些不忍心将话说绝,可是,那样的楚澈,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也难以想象,那个高雅如莲的男子,竟会有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心中,楚澈是什么样?好似被问到了很棘手的问题。轩儿怔了半晌,回想起两人曾经的一切,仿若昏黄的电影胶片再度播放,带着夕阳般熏暖的感觉。楚澈,于她而言,就是整个全世界的温暖,毫无止尽的包容,以及,幸福的最初地。
“不用说,我也大概猜的出来了,遗憾的是,现在的他,与你所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虽然很清楚龙阳君不是会胡说的人,可轩儿的心,还是莫名的提起,好怕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男子,会变得面目全非,将所有珍贵的回忆撕裂。
“……他……不是人。”龙阳君沉吟半晌,总结道。
如果按照他所看见的那些,楚澈,真的不能以人来称呼。那样,已经是魔,最可怕的魔,光是鲜血,已经无法满足。
“……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一样?”轩儿顿觉滑稽,仿佛先前的一切,只是龙阳君在大惊小怪,故意吓唬她似的。
“那混蛋屠杀了整个卡尔族!”龙阳君忽然变得激动万分,银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那些惨烈的场景,远比战场上还要来的可怕千万倍。当他率人感到卡尔城刺探情报时,才发现世间竟会有那么可怕的魔,四溅的野兽骨头与人骨头,嘶吼的狼嚎声,纷涌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