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的前一秒,轩儿唇角勾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其他。
宸宫。
睁开眼,深棕色床帏,雪色貂皮,柔软温暖,床铺宽广,目光下移,竟被人紧紧拥在怀中。侧过脸,俊逸邪肆的容颜落入眼帘。
黑眸恰好睁开,闪着灼亮的光芒,仿佛要将她穿透般,直入眸底。
“醒了?”低沉嘶哑的声音。
轩儿不安的点点头,心跳如脱兔,她好久都未曾像昨夜那般熟睡了,浸泡在冰冷的池水中耗尽了所有的精力,连防备都忘记了。
“韩轩儿,你昨日为何会落水?孤王不是下令不准你出轩宫半步,居然视孤王的话于无物?你好大胆子!”
陡然的一声厉喝,虽音调不高,却让轩儿彻底清醒了。
“大王恕罪,轩儿只是去拜祭苏儿,没想到遇见扶苏公子落水,情急之下,唯有跳进池中救人。”
“真的?韩轩儿,孤王最恨被人欺骗了,你若是敢骗孤王,下场有多严重,心里应该清楚。”
“轩儿不知大王何意。”手腕被他紧握住。斑斑嫣红的印记凸显出来,微微的吃疼令她秀眉紧蹙。却不得不假装柔弱,唇角上扬,勾唇浅笑。
若不是她此刻身子骨虚弱,早已反手咔嚓,捏碎这个暴君的手骨。
“扶苏说是你故意推他下水,真是如此?”
“大王信吗?轩儿用得着多此一举,图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难道,是嫌自己活得够长?”轩儿心中冷笑,背叛过无数次,早已没了知觉。她还能奢望这尔虞我诈的后宫还会有人感恩图报?简直痴心妄想。
“你只需回答孤王,有,还是没有?”
“没有。”她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好,孤王信你。”捏住她手腕的大掌倏然松开,俊逸邪肆的脸如黑面修罗,凝望着她,没有丝毫表情。
信她?真的?
轩儿似是难以置信,按照常理推测,这暴君不是该给自己两巴掌,贱人荡妇的破骂雷鸣吗?罢了,待她将身子养好,早日脱离这鬼哭狼嚎的秦宫,便高枕无忧了。
“这里是哪里?”从床上坐起来,一派陌生。
“孤王的寝宫。”
“你的寝宫?”
“若不是你寒意逼心,轩宫路途遥远,孤王会带你进宸宫?”他故作高调,忽略掉心头那抹异动,天知道他撞见她笑着倒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天昏地暗的感觉,竟是从未有过的。
“那昨晚……?”她死死抱住的热源,是他?
该死!她居然紧抱着这个暴君一整夜,还睡的香甜无比。
“你那是什么表情,还不过来伺候孤王更衣。”
“喔。”低声垂首,莲步轻移,踱到嬴政身前,哪知脚下不小心踩到裙绊,重心偏离,一头栽进了嬴政的怀里,黑眸如曜石般闪着复杂的光。
脸颊悄然飘出两抹绯红,这情景,任谁见了都会认为是她投怀送抱,妄图诱惑他。真是倒霉催的,自己到底走了什么运啊,轩儿瞬时欲哭无泪。
嘭——
门突然被人撞开,身着水蓝衣裙的女子腾然跪倒在地,一声长泣,摇曳哀靡。
“大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大胆,不经通传,谁准你擅自闯进宸宫!”嬴政陡然厉喝,吓得女子瑟瑟发抖。
“大王明鉴,臣妾只是不想大王偏袒妹妹,如今苏儿风寒发作,太医说,随时都会……呜——随时都会……还请大王替皇儿报仇!”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想她死罢了,轩儿袖中十指玉结,稳住心神,沉着以对。
“柔姬,此事孤王已经察明,与韩轩儿无关。”
闻言,柔姬泪痕斑斑的脸骤然抬起,似是难以置信。大王只有苏儿一个皇儿,多年来,对自己虽算不上极好,可也以礼相待,多加纵容。
“一大早,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孤王还要早朝,来人,送柔夫人回宫。”袖袍一挥,霸气尽显,君王的威严如光芒万丈,绚烂夺目。
“大王——”
轩儿浑身一怔,对上柔夫人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心底暗自发笑,没想到偌大的秦宫中,竟有如此蠢钝如猪,愚不可及之人,怪不得烈姬会破例让她生下皇子。
“为何不解释?”柔姬被带走后,嬴政再一次紧握住轩儿的手,黑眸放出锐利的光。
“若扶苏公子真的病重缠身,柔夫人怎么可能会离开自己的孩子,反而来求大王惩罚轩儿呢?”况且,那日浸泡池中,她一直用气功护住的是扶苏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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