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来你一直没有了解我呢。”司寇商从开始到现在,难得正经地说出一句话,北辰断风微不可查地一愣,依然不动声色。
“我要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姓司寇,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给了你十三年的时间,可惜你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我的期望,真是可惜呢,现在的你,只是一个被仇恨盈满的可怜虫罢了,所以,我更不能让你杀了我。”
如果让你现在杀了我,估计你活下去的目标也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说十三年前的事,是我的误会吗?包括你勾结当时的弘远教教主,毫不留情地屠杀了司寇一族一百零三口人,都是因为我的误会?”
司寇商听着好无波澜的男声,心中暗暗叹一口气,看来,不行吗?对方的固执不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动摇,完全没有呢。虽然自己难得跟他说句实话。“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吧,从小时候就这样。”
“我该相信你?你的伪装,你的真实,从来就没人能分辨清楚吧,是你先信不过我们的不是吗?”终于能听出几分讥讽的意味。
“也许吧,但是,对于弟弟,我可是一向都很心软的,只可惜,你的不信任,让你没有看清事实呢。我出于什么原因要将司寇一族赶尽杀绝?你完全没有考虑吧。”
沉默,却没有持续太久。
“到了现在,要杀你的理由很重要吗?真相如何,误会如何,事到如今,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清冷的声音如冰泉流过人心,同样一双浓重的黑眸,回视着身前一身张扬的男子,平淡无波。
似乎在说,现在的生死对决无关仇恨,也无关过去,只不过是顺从心意的游戏罢了。
只是微微一愣,司寇商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嗯,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说实话,本来还担心你杀了我之后会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所以决定还是让我杀死你好了。但是现在,你的成长程度,让我有了一战的兴趣了呢。”
语毕,眼底闪过一道嗜战的寒光。在他的口中,生命什么的,似乎不过是游戏的筹码。
却换来对面之人的一声冷笑,“呵呵,我该说你自信过了头还是已经狂妄到看不清局势,这里可是北辰教,你认为你有赢我的把握,何况是杀了我?”
闻言,司寇商右手抵着下颌,认真地思考起来。
“其实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是我的态度产生了你这样认为的困扰,还真是抱歉。但是,我又确实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你这样盲目的观点。”
说着无辜地抬头,直视对方的双眸,眼角微微下弯,“而且自信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呢,我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因为,在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北辰教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轻快地语气说道。
保持着微眯的样子,眼中的锋芒却渐渐闪现。
“我想,已经没有叙旧的必要了。”北辰断风依旧无视对方似是挑衅的话语,肯定地语气,直接宣布进入战斗阶段。
崖底的空地上,渐渐弥漫起压抑的杀气,内力相抵造成的恐怖威压,横扫两人身周百步内的物体,飞砂走石。
不同于崖顶的冰天雪地,崖底是一层层裸露的黄土岩石,但却是一样的毫无生机。
尤其,在十三年前的杀戮之后,这块曾经是战场,现在是埋葬之地,被血染过的土壤还没有回归原本质朴的赭黄,又增加一层不详的煞气。
两道几乎胶着在一起的黑影,残影挪移,周围带起凌厉的风刃。
“你确定这里会使他们的老巢?”
相聚不远的山麓之上,同样两道身影驻足。
云凉皱眉自己观察着四周,菊站在身旁,同样全身戒备,不确定地询问。两人衣物上重叠着的深深浅浅的血色,昭示着她们这几日来的生活。
自从在雪山脚下发现被人追踪,两人行事越加小心翼翼,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连日来的奔波与精神高度集中,已经很大程度地消耗了她们的体力跟精力。
菊虽是女子,但在司寇商的阵营中,她统领的是相当于先遣队一样的战斗机动,对于寻找地下洞穴的老鼠那不是她的本行。云凉由于身体的原因,需要花费一定的精力调整控制内息,不至于让其趁自己体弱疲惫之机,反扑过来。也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恣意控制神识那查探冰雪之下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