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身上帝王的威严倾泻而出,宫殿内的气氛越发紧张凝重起来。
蓝老头感觉到了皇帝的心意,这是对他的威吓,身上的气势也不由自主地展开,论起年龄,蓝老头比起皇帝还要年长上十几岁,虽然没有君临天下的气魄,在江湖上积累的威压也绝不会任人小觑。
皇帝开口言明利害,尽管蓝老头是云凉力保举荐的,但是想到要将关系如此重大的事情押在他的身上,皇帝还是要小心翼翼。看似空旷无人的大殿,周围怕早已埋伏了绝对忠诚的影卫。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对峙,让气氛越加压抑。就连站在一旁的陆七,浑身绷直不留破绽,手心也早已握出冷汗。他有些想不明白,云凉为什么不早让蓝老头出现在皇帝的视线,至少,今天他们彼此的戒心不会如此强烈。
蓝老头猜度着皇帝的心理,心中也有些忐忑。跟着云凉他们在京城呆了这么久,他怎会不知此时京中局势的凶险。皇帝是牵制制衡的一点平衡,倘若此刻崩陷,朝廷动荡民不聊生,都是有可能的结果。
此时他心中的疑惑也同陆七一样,既然教主预料到皇帝的身体可能会在她离京的时候恶化,为什么不提早让皇帝熟悉自己?真的是遗漏吗?可听皇帝的口气,教主之前必然是引荐过自己的。
难不成,这是教主对皇帝的试探?试探君王能够给予她的信任的底线?能否因为她的缘故,信任一个从未蒙面的人。一涌出这个念头,蓝老头心中倒抽了一口来凉气,教主的这个行为当真是凶险,不过,却也合了她的脾气。
为了闻香教的利益,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棋子,包括她自己。
真是矛盾的一个人,当别人无辜伤了闻香教的人,她又会睚眦必报。冷酷又温柔的矛盾体。
想到这里,继续对峙下去已经没有必要,蓝老头主动放低了姿态,对皇帝行礼以示归顺恭敬。
“草民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对天地起誓,绝不会背叛闻香教,出卖皇上,倘若今天有一丝半语泄露,草民愿以死谢罪。”
“快快请起,朕信得过老先生。”他岂会不明云凉心中的不安,安抚蓝老头,也就等同于安抚云凉,安抚闻香教。
蓝老头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搭在皇帝脉上,时而皱眉时而面色凝重,皇帝心中也不由沉重几分。
过了一盏茶时间,蓝老头才主动收回号脉的手,仔细观察皇帝的面向,良久,终于开口打破几人之间怪异难受的沉默。
“皇帝陛下多年来忧国忧民劳心劳力,积劳成疾侵伤身体元气,川塞不疏积淤成灾,日积月累之下,皇帝陛下的身体也难载重荷,到了征兆显现之时,已是无法补修。既然教主也曾经为陛下诊过脉,应该早就说过吧,想必教主之言,比起草民更加明白直接。”
听蓝老头说的隐晦,皇帝苦笑,“小云对朕说,如果朕能按照她开的方子仔细调养,或许还能撑过两年。”
蓝老头倒是一怔,心中对自家教主真是服了个五体投地,对着皇帝都敢这么直白,天底下恐怕就教主头一号了。
皇帝见蓝老头的面色有异,询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恕草民直言,皇帝陛下既然早已清楚身体状况,应该潜心修养才是。草民说些不该说的话,教主为了想法让您恢复元气增补体力,前些时候是费尽心力,几乎通宵未眠,险些旧疾发作。当时草民不清楚教主配药所为何人,如今见了陛下的脉象才反应过来。斗胆一问,教主给陛下的药中可是有一种是红褐色的药丸?”
“不错。”虽不清楚这药到底什么来历,皇帝还是耐心回答了蓝老头的疑问。
轻叹一口气,“那就是了。”而后才细细道来,“这世上有一种药草,名叫鸢梗,它算不上稀有,但很少有人愿意碰它,因为它通体有毒,只生长在阴湿之地。然而,教主曾经在研究药物的时候发现,这种植物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若是将它的毒退了,它对恢复气血效果奇佳,只不过是人畏惧其毒性才埋没了它非凡的功效。”
觉得蓝老头的话没有这么简单,皇帝没有打断,只是默默听着,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如果自己错过,会后悔。
“参类也有滋阴补气之功用,但对陛下的病情却不是最合适的,教主便用了鸢梗代替。然而将鸢梗去毒,却非易事,记得当初,教主花了三个月才将一株鸢梗的毒性去的七七八八,但我想,教主从诊脉到送药绝对没有等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