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底隐隐生起股寒意,恐怖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存在,事到如今,怕也没有人能猜透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北辰断风……
为什么早先没有发现,这个人就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如果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自己还会不会落到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无人的书房,易昊天瘫软在价值连城的圈椅上,脸上涌起苦笑。
曾经轻浮,为了一时的名声跟利益,归附于那么个变幻莫测的人。联想到易家堡今日的声望和地位,家眷产业……借助了多少那个人的势力,却也成了自己骑虎难下的理由,悔不当初啊。
摇了摇头,后悔是不会有结果的,自己不能垮,身后还有多少人指望着自己,他的妻儿宗族,没有多少留给自己缅怀的时间了。
只有一条路可选,只能继续走下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短短一瞬,脸上全然没有了动摇,整了整衣襟,端坐起来,坚定之后,甚至带着淡淡的疯狂。
伸手拿起压在那枚乌金令牌下的信封,易昊天再次阅读起远在关外的男人给自己传来的指示,不同于第一遍时的惶恐与不可置信,开始挖掘其中的深意。
北辰断风,这是要正式进入关内了啊。计划了这么些年,他究竟想干什么,终于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候了吗?
是弘远教?但是,这个阮鸣璇是怎么回事?虽然易家堡在武林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但是阮鸣璇的名号不至于不知道,闻香教的教主怎么也在调查之列?他该不会真的想一口气同时惹上四大教中的其三吧,想起前段时间清玄教弟子不经意潜入北辰据点的事,北辰断风丝毫没有顾及的斩杀手段,这便也就罢了,总归事出有因,这个阮鸣璇到底怎么招惹他了?
抱怨归抱怨,易昊天还是召手下过来,按信中指示的吩咐下去,却没想到,不日,迎来出乎意料的客人。
易家堡外,云凉、莫寒羽下马,抬头看着这座“建筑”,云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真是……不华丽啊。”搜索了一遍脑中的形容词,竟然发现,原来的自己的词汇如此匮乏。
巨石砌成的寨门,颇有几分豪放,里面的建筑,单论起来也是堂皇庄重,但是,这多种风格混合起来,让具有现代审美眼光的云凉心中一阵无力,这算是中西合璧吗?
粗犷狂野派门墙,一片中式宫廷特色的园林中间耸立略带欧式城堡风格的居室,反观莫寒羽,反应很是淡定,果然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吧。还是这个时代的建筑特点就是这样?但之前的皇宫,貌似就很正常啊。
怀着莫名的敬畏纠结之情,云凉跟在莫寒羽身后,通报名号,等主人回应。
云凉保持着一本正经状态下无责任地走神,将一切应付事宜丢给莫寒羽。易昊天听到管家的通报也同样吃了一惊,前一天还在为阮鸣璇的事情理不出头绪烦恼,今天闻香教的左使前来拜访,要是认为其中与北辰教没有联系,他这岁数就是白活了。
但当易昊天从后厅出来,看到眼前两人时,又有些微怔,一时间想好的应对之策也忘了实施。
第一反应,年轻,两个人都太年轻了,一个大概也就二十几岁,一个甚至不到双十,自然而然地断定,闻香教的左使应该是年长的莫寒羽。
第二反应,这个两个人很不简单,单看他们的气定神闲,气度超然,远非是其年龄能够涵盖的,这种人必有非常的经历。不能轻视,小心为上。
第三反应,有点面熟,并且正向越看越面熟的怨念中加深。
云凉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长相豪迈体格高大深有北方特色的人,正用一种很有深度的眼神看着身旁的莫寒羽。
以对方的穿着气度判断,是易昊天的可能性有八成,但是他眼底的深邃与细致,让人相信,这个人的性格,绝对不是表面看来的粗枝大叶。
眼看三人就将进入“深入友好”的探讨之际,正厅之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三人视线,也就自然而然地转向门外。
一身水绿色丝质长衫,外罩浅蓝色对襟羽织,整个人显得高挑温婉。额前坠一枚水滴形红宝石,细长金色璎珞绕至发后,明眸辉映,宛若星辰,又有了一种泼辣跟精明。身后跟两名侍女,看脚步都是练家子。来人身份云莫已经了然于胸。
视线又悄悄移向正座的易昊天,果然见其脸上露出几分暖意,指着来人笑说道,“汀儿快过来,这两位可是极难得的贵客,也都是年轻才俊。”边说着边转向莫寒羽、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