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她知道，这一刻，云凉的所言所表都是真的，可越是知道，越是难受。

    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自己今天来，就是想要亲手埋葬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既然开始在自己手里，也要结束在自己手里。

    感情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选错了人。什么都不做地不了了之，那不是她宇文凌霜的个性，她不逃避，即使痛苦即使荒唐，也要亲手了结，不留遗憾。

    “为什么选择古云溪这个名字？”

    没想到宇文凌霜会问这样的问题，云凉抬头，眼神明暗变换，还是坚定了最初的想法。“那是我前世的名字，或许这很荒谬，八年前那场刺杀，让我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这或许是最容易让人接受事实的解释。

    没有想象中的惊讶，“竟是这样。”宇文凌霜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难怪，今世我对古云溪的感情会有这场错位，那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凌霜会如此说，也不清楚她为何能接受，但因为凌霜的态度，云凉坦白之后的后悔也淡了许多。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子，绝不会泄露自己的事。

    “那么，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以后再也不要用古云溪这个名字好吗？就当，那个让我喜欢过的人已经不在了。这样，让我觉得，我的感情不是一场笑话，我喜欢的人是古云溪，只是以后，再也不会存在了。”

    “好。”云凉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也恐怕无法再拒绝眼前哀伤中透着坚强的女子的任何要求。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凌霜似是调整自己的心情，语气有种解脱的轻松。

    “关于我大哥，我明白，与朝廷作对，无异以卵击石，也终究落个乱臣贼子的名声，但是，大哥也有他的道义，他是刘家的人，还是没法放弃他的家族跟责任。我并不傻，大哥如此，若说爹爹不知情是不可能的，朝廷至今没有对宇文山庄出手，已经很是宽容了。

    只是我放不开，那是我的大哥，从小疼爱宠溺我的大哥，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就像赫连姐姐一样。”声音有些凝滞，“就算无法被原谅，就算法理不容，我还是不能放任大哥被关入天牢，最后落得处死的下场。”

    目光中有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持，狠狠敲在云凉的心上，难道她要劫狱？

    像是印证云凉的想法，宇文凌霜坚定地开口，“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我不会看你去送死。”语气中亦是不肯让步，云凉直直地看着宇文凌霜。想起凌霜刚刚的话，语气软了下来。“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皇上亲自动手亲自审问，况且你也知道宇文山庄的近况，想要将人劫出来，难于登天。”

    “或许你们觉得我冲动，但是，这却是我最想做的事。”从知道云凉身份、大哥身份之后，她就不想要什么理智了。

    不是真正的无知，她清楚利害关系，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清楚怎样的结局，清楚什么都不能做，痛苦却不会减少，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会被逼疯的。

    僵持不下的沉默，最后，云凉心中叹了口气，“三个月，再等三个月。”

    看着凌霜眼中的疑惑以及隐隐的希冀，“我来处理，比你的希望更大不是吗？但是结果会如何，虽然知道你会不甘，但我不想骗你，我尚不敢承诺。”

    说话间，已经又恢复平日里波澜不惊指定乾坤的赫连云凉，滴水不漏。

    宇文山庄一事，确实是可坏可好，但是如今的当家庄主跟宇文杰，想要保住却不是易事。

    刘家加上安亲王，势必会得武林骚乱，涉及到朝中势力，浩云山庄必定会插手。韩泷瑾的话，自己早前向他要的宇文凌霜的处理权，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有介入宇文山庄的理由。

    宇文山庄亦属于五大世家之一，实力不容小觑，如果能化为己用，是最好的结果。比起清剿颠覆花费的时间力气，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加上自己在其中推波助澜，保全宇文山庄的骨架还是有可能的。

    以目前的局势发展来看，将来的武林格局会有变化是肯定的，其中最大的变动应该出在五大世家和四大教。自己也应该是时候开始动作了。

    “小云，宇文凌霜与你到底有何瓜葛？”

    下山途中，风清见云凉没有来时的兴致，虽说不上心事重重，但也必定是心中有事，不无担忧地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