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掌管闻香教的时候,几时听过那些小帮派的啰嗦,一个不服打过去便是,你要是不服就打回来,当然如果还能从闻香教手里活下来的话。
就在韩泷瑾愕然地接受着云凉的强悍理论时,云凉却又变了一个模样。似是惆怅地叹了口气,淡淡地望向天空,语气也有些飘忽,“小瑾,宇文山庄的人,我要带走一个。”
心中疑惑,“谁?”
“宇文凌霜。”没有看韩泷瑾的表情也知道他的疑问,“宇文杰的妹妹,不过是宇文山庄真正的小姐,与刘家没有关系。”
“她很特别?”能让骄傲如你向我开口要求。
“很纯粹的一个小姑娘。”语落,像又想起什么,云凉不易察觉地蹙起眉头,添了两个字,“曾经。”
听着云凉的口气,韩泷瑾也宁起眉头。
曾经,不错,经历宇文杰的事,宇文山庄岌岌可危,遭此巨变,谁又能保证一个人会没有变化,就算是云凉,也只能保证曾经。
语气中有淡淡的忧伤,这种认知让韩泷瑾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感情,在那双幽深无波的眼眸中,他第一次见到,却为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外人,分明他们才是血脉相连得亲人。
“你见了便会知道,对我们这种人讲,她是多么可恶,也多么让人无法忽视。凌霜很聪明,不是那种不同分寸不识时务完全看不到阴暗面的小白,相反的,她都明白,也能接受,面对敌人同样也不心慈手软,跟我们不一样的是,她竟能依然保持着纯粹,不耀眼却很干净,这让我很不解。”
“你很喜欢她。”
“应该是,那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小姑娘。”仅仅几次见面,就让自己承认的人。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你所说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具备吸引你的纯粹,变得腐朽,你还会依旧喜欢她吗?
韩泷瑾在心里自问着,望着一旁面色淡然的人,如果真的那样,我就替你解决了她吧,这样,在你的眼中,至少应该不会看到失落,也应该不会有伤心。
明明不善于表达,却依旧别扭地在乎着彼此的一家。
只是云凉没想到,再一次的见面,会来的这么快。
谨检司已经开始运转,云凉的重心也开始渐渐从京城转移出来。
往来于江湖与皇宫之间,朝堂有金慎之跟刺,外有莫寒羽陆七,同盟有实力强劲的司寇商。依照皇帝的指令,与韩泷瑾一明一暗肃清武林势力,同时,调查安亲王势力、收集证据的任务也进行得有条不紊。
难得一次清闲,云凉高高兴兴地去邀风清逛街。除去层层伪装,在赫连风情面前,云凉就是一个情商低性格别扭的小孩。若是见了云凉与风清的相处模式,估计曾经那些死在云凉手上的人得委屈地从地里蹦出来,为毛自己会栽在一个连十岁小孩都不如的人手上!
现在只要风清在场,云凉就被勒令不准穿男装,云凉委委屈屈地提着及地的裙摆,跟在风清身旁。鉴于上次云凉在后宫的“突出表现”,没人敢强行拉这位昭国唯一的公主去学习繁杂的宫廷礼仪,况且她也不常入宫,谁没事去招惹这煞神。
有前世的积淀,云凉的礼仪气质绝非平庸。然而,古代对女子的约束礼节更是繁琐细致,云凉在闻香教穿了将近八年男装,总教的人又大多我行我素,谁会在意素日里风度翩翩温文雅致的教主其实应该学习这世女子的举止规矩。
风清发现以后,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教导的责任。
“大姐,这衣服太女气了,罗里啰嗦行动不便,至少可以换一件嘛。”有一种语气称之为撒娇。
“习惯就好了。你总不可能穿着男装嫁人吧,再说,这也只是一般的样式,大家闺秀的羽裳纱裙我都已经替你省过了。”上诉驳回。
“可上次的宫装就没那么麻烦。”小声反抗,再次争取。
“那是原本就已经为你特意精简过了的,你还只穿了一重外衣和两层中衣,其他的都被你毁尸灭迹了吧,嗯?”一声上调音说的那是婉转回肠,云凉缩了缩脑袋,触了不该触的话题,不敢再在衣服上反抗姐上大人的话。
“大姐,据说中正寺的风景不错,斋菜也很有名,不如我们去啊。”拙劣地转移话题,这真的是那个敢跟皇帝叫板,敢在百官面前大开杀戒,敢在后宫横行的赫连云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