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会引起怀疑他有门道。
“那就有劳了。”萧水何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也就不推辞。
“那么睿王殿下就与我跟阿七回正殿吧,皇上也担心殿下的安危。”云凉也向韩泷祺提议道。
点头应允,众人也都各走各处,一时间本算热闹的小殿,空寂无人。
窗外雨声淅沥,连绵了一天的雨势终于有减小的趋向。
夜晚的皇宫没有了白天时候的喧嚣,不过白天事件的影响依旧在延续。巡逻的侍卫比平日密集了三倍有余。余波过后的宫城,透着死寂、压抑的气息。
透过敞开的木格朱窗,吹来一阵潮湿的冷风,鼻腔中还回荡着淡淡的血腥味,身边的烛火随风摇曳,晃动一阵阴影。
有种置身鸣金收兵之后的战场的感觉,厮杀退尽,留下的是大片的寂寥,阴冷、不详、悲戚,吞噬人心。
冷风让发涨的头脑清醒,深吸一口干净的空气,耳边和谐的安静却被打断,“走神了。”
倾身落下一子,对坐的皇帝抬头看了眼怔愣的云凉,出声唤醒。拢了拢身后披着的龙袍,等着云凉落子,或是解释。屏退了服侍伺候的人,原本空旷的寝殿更显空荡。
低头看了看棋盘,对方的白子步步紧逼,连环相扣,倒是自己的黑子,下的随意,满盘皆是。
“我本来就不是下围棋的料,太耗心神了。”云凉也不介意自己的败事,随手又落了一颗子,回到。
“原本以为你擅长此道。”皇帝也不在意云凉懒散的态度,观察着棋局,寻找最佳的落子点。
气氛安宁,远远看去,真像是普通人家的父女相处的场景。
“我当这是夸我好了,比起布局诱敌,我还是更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不过,尝试一下改变或许不错。我也得试着练练性子。”
“你今天可是把那些大臣吓了一跳。”想起在百官面前昭告云凉身份时的场景,皇帝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可是本朝建朝以来,第一个在婚前抛头露脸的公主,也是绝无仅有能够震慑住朝臣的公主。而他要的,就是这种威慑力。谁说皇子少了,自己就没有可用的人了?他们韩家,绝对都是拔尖的人才。少了一个刘家,这朝堂照旧乱不了。
云凉在心里撇撇嘴,不过是当着那些人的面,把想要鱼死网破的残余势力解决了而已,在她眼里,那早就是死人了,她不相信皇帝会大发善心地放过他们。皇帝与她不同的一点仅在于,一个指挥别人杀人,一个亲自动手。
前者,只要动动口,就能灭人家九族。九族,脱口而出仿佛只是毫无概念的名词,除了当事者,谁会细想九族,到底代表着多少条人命,能够砍卷多少刀刃?这次刘家,只诛了三族,就让京畿衙门忙上不短的时间了。
自己还是差得远。这也是政权与江湖的区别。
况且,没有皇帝的默许,自己怎么能在大臣面前随意行动?在天下人面前推出一个拥有自己势力的公主,当真拿我当秤砣使吗?
“他们会习惯的。”自己在京城怕是还要活动一段时间,那些人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云凉不咸不淡地回到。
“真的不打算回宫吗?你母妃很想念你,她是无辜的。”
“不住在宫里也不妨碍见面,迟早是要分开的。”何况,当年还是婴儿的韩泷熙难道不无辜?
抬头看着沉思着棋路的老皇帝,眼睛渐眯,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后宫的动作,要的就是断了众人让我回宫的念头,何必多此一问。
“咳咳……”右拳抵在唇上,老皇帝突然低头咳了起来,身体都在剧烈地抖动着。
皱了皱眉,丢下手里的棋子,从一直温着的壶中到出一杯茶水递到皇帝手中,回手时搭上另一侧的脉,认真号起来。
平复下喘息,皇帝却又开口了。“你觉得谁更适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云凉却皱紧了眉头……是在问,大皇子、三皇子,谁更适合做皇帝吗?
感觉腕间的手指重了力道,皇帝抬头安抚道,“你知道朕的意思,而朕现在,身边真是没有能够说话的人了。泷瑾聪明,但摆明了中立的态度,朕就算问他,他也绝对不会说实话,因为他是皇子,只要还有这重身份,就要避讳。但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