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我们可不是大度的人。”
这里,在十八年前,曾经抛弃过韩泷熙一次。既然我借用了她的身体,就帮她发泄一下怨念吧。
然后,从今往后,我就是真正的赫连云凉,再也不会有韩泷熙,也不再有前世的古云溪,赫连云凉只为自己而生,只为在意的人而活,任何人,都不要企图再束缚我的脚步。
窗外的天空仿佛被挣开了一个黑色的窟窿,倾盆而下的雨水直击着地面,溅起的水花泛着浊色。狂风骤雨,树摇枝颤,门窗被风掀翻摔打发出一阵阵惊心的嗡鸣。
闭目凝神,还能听到隐约的械斗声,宫人的哭天抢地惊吓嘶吼,脚步杂乱无章,真是一首完美的破灭序曲。
外面的电闪雷鸣,屋中的两人似乎全然不顾,杵在窗口的位置,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悠闲地欣赏。
“安亲王那边应该撑不下去了。”良久,云凉突然发话。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哪会真心帮皇帝,皇帝想是明白这个,只是让他做做戏,激一激刘家罢了。”陆七抱胸斜倚着门窗,做无聊状。
“你倒是看得明白哈。”云凉笑着打趣,“有没有兴趣做官啊?”
“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当公主,我就能做官。”挑了挑眉头,挑衅道。
“呵呵呵。”笑了笑,转过头,云凉没有继续说下去。
狂风卷携着雨水猛地扑进窗口,青丝凌乱于风,额前的发丝凝挂着滴滴晶莹,青色的前襟被雨滴打出深重的色泽,整个人却有种飘飘欲仙的情态。
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掌心的骨笛突然顿住,牢牢收在掌内。
“时间到了,轮到我们了。”转身的一瞬,露出一个自信非凡的微笑,迈步向外走出。
韩泷祺看到金慎之寸步不离的跟在刘秀成身后,意识到事情已然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会堪忧,已经有些后悔自己会尾随这帮人进宫。
周围渐渐逼近的厮杀声印证了他的想法,宫中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个能及时地出现在眼前,还有传闻中只忠于帝王的影卫,难道,刘家已经势大到这种地步?
突然,人群中跃出一个黑影,手中的长剑毫不停滞地刺向对峙着的两个人。发生之突然,速度之迅捷,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回神,更别提反应,那柄闪着寒光的青锋长剑已经没入紫衣人的身体。
剑身没入血肉的声响被惊天动地的雨声掩盖,穿透身体的长剑流淌着血水,很快却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紫衣人脸上的震惊与错愕提醒着众人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地抽出对穿的长剑,反手一甩,退回人后,如出现前一般的没有存在感。
胸前盘旋着的四爪金龙渐渐被鲜红染色,平日中只觉狂狞的金龙现在却有种嗜血的凶残,贵胄无上的安亲王,不可置信地按着胸前的伤口,血液沾满了双手,顺着指缝汇入雨水。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跌倒在朱红的廊柱上。双目中盈满愤恨与控诉,直直刺向前方为首的刘秀成,一脸的不甘削弱了平日的威仪,身体不由自主地慢慢下滑。
没有一个人发出一声,喊什么“有刺客”之类的混话,有人脸上有惊虑,有人有震惊,也有不少人脸上的表情只透出四个字……理所当然。
韩泷祺身后两个他的心腹大臣,唯一的念头就是,刘秀成疯了!而韩泷祺脑中最直接的反应……难道今天,要葬身于此?他不认为大皇子或是刘秀成会放过他。他的人都在宫外,敌我力量悬殊,而这宫城怕是早已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刘秀成理了理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衫,瞟了眼勉强维持着站姿狼狈不堪的韩胤磊,成功者的姿态下,是一身不容造次的威仪。转头,看向韩泷祺,眼明的众人迅速闪出一条路。
韩泷祺看着走向自己的刘秀成,心中苦笑,自己死得还真是够冤,棋差一步满盘皆输,死在一个小小的失算上。但脸上,依旧是他贵为皇子的尊严,平静地看着那个威严的老人走进。他虽有武功,但是今天,双拳难敌四手,能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周围都是刘家的天罗地网。
韩家人,就算必死,也不能失了骨气。
还有几步之遥,电光火石之间,两道人影掠过众人眼前。一青一蓝,没人看清对方的面目,却被对方身上溢出的浓重的血腥味煞住。
刘秀成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石板,脸色阴沉,变了两变,口中挤出一个字,“追!”身后那个没有存在感的黑衣人立马领命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