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殿中几人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影手上药水的变化。只不过皇帝等人紧张的是结果，而云凉研究的是对方手法可靠的程度以及理论依据，还好，至少不是狗血的滴血认亲，虽然放了几滴血，但方法复杂得多。

    虽然很隐忍，但微颤的手还是泄露了帝王的激动。捧着已经完全称红色的药水，久久未语。影已经称职地做回影子，殿中只剩陆七和一对新鲜出炉的父女。

    尽量平静气息的颤动，凝望着一脸平静的少年，似是要将那张脸深深印入脑中。

    十八年，竟然真的让他找回来，还是这么一个不得了的女儿，心中真的是又惊又喜。嗫嚅着开口，“熙儿。”

    云凉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直直地看着对方，说实话，她对这个皇帝爹真是没有什么感觉，自然无法体会皇帝心中的激动，那种包含着愧疚的珍视，她不了解。

    今天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她的预料，一惊一吓，斗智斗勇，身心有些疲乏，这个皇宫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不得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平静了。

    事到如今，她必须早一步知道，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做好防范，应对刘家那边的行动。

    对这一点，皇帝应该能为自己解答吧，但愿，否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这算是重新开局还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唔，一切要重新规划。

    “门主，我们还要呆在宫里吗？”两人一路心事重重的模样回到独立的院落，熟悉的景象让人心里一松，陆七忍不住打破沉默。

    正厅里，云凉脑袋后仰在椅背上，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闭目不语。

    今天的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不管是提前暴露了身份，还是误打误撞找打了真相，她需要时间消化。

    陆七看着云凉露出少有的疲态，站了一会，转身向房外走去，默默帮少年拉上房门，然后静静守在门外。

    这种事，无论落到谁身上，都需要时间平复。与云凉相处时间久了，容易让人忘记她真实的年龄，即使再如何早熟沉稳，始终还是十八岁的少年，这样的事实，似乎对她来讲，太过沉重了些。

    仰面对着天顶，缓缓睁开眼睛，就算在这个算得上僻静简朴的房间里，皇室的奢华还是留有痕迹。

    精工细琢的房梁，精挑细选的立柱，一笔一笔勾画出的天顶画，每一处细实的铆接……这里就是皇宫啊，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

    呵呵，想笑，但是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刚刚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伴随着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的声音，突然怀疑自己冒险查找真相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十八年前，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宫中曾发生一场行刺。”皇帝在清宁宫对着自己斟酌半晌之后，还是决定说出了真相，至少是他眼中的真相。

    “当时虽然朕登基已近十年，但是，由于先前几代皇帝对权贵世家的偏袒重用，皇权渐渐开始旁落，虽然先皇在世的时候已经设法补救，削弱贵族的权利，但是几代积累下来的问题，不是轻易能有所改观的。先皇将朝廷交到朕手中的时候，朕并非完全控制了朝局。

    当年刘（刘太师，即大皇子韩泷运的外公家）、越（丞相家，即三皇子韩泷祺的外公家）、陈、金（首富金家，金慎之的家族）四大家族最鼎盛的时期，光下嫁的公主前后就有七位。

    金家的先祖却颇先见之明，在高宗时候（云凉的曾爷爷）就逐渐放手权利，向经商方向发展，最近三代，除了现在金家的小子金慎之，没有一个再出来做官的。（PS：这也就是商贾之女能成为皇后的原因，伦家有历史底蕴啊。）

    剩下三家，陈家被先皇抄家所灭，刘、越两家自此收敛了一些，却始终没有完全放弃朝中的权势，尤其是刘家。所以，才有了当年的刺杀事件。

    也怪当年朕年轻气盛，急于求成，反被刘家看出心思，反手将了一军。虽然他们还没有谋朝篡位的胆量，但是大皇子的出生给了他们机会。而他们最高明之处便是里应外合，不是针对朕而来，而是针对最具威胁力的皇子。若非当年暗卫统领发现端倪，恐怕直到他们得手，朕都被蒙在鼓里。

    当时小五还没出生，对刘家最具威胁的皇子便是贤妃所生的三皇子。事情败露之后，被逼急的刺客挟持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你。暗卫统领顾及到你的安危犹豫没敢动手，错失了逮捕刺客救下你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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