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井下石 4

帘。

    李俨看到婉儿的眼睛，不由得一呆，一瞬间，他一阵恍惚，婉儿还是从前的婉儿，在梅树下盈盈含笑，樱口微启：“俨哥哥。”漫天飞舞的雪白梅瓣，星星点点地落在她大红羽纱的斗篷上，眉间，脸颊上……

    一恍神的功夫，就见婉儿已经跪下，庄重地说道：“太后娘娘，在您请出烟玉珠之前，请答应臣女的一个请求。”

    太后淡然道：“说吧。”

    婉儿说：“臣女虽愚钝，却也自小被父母教导洁身自好，现今遭横祸之后，还要被怀疑污了清白。此番臣女忍耻受验，哪怕证实清白依旧，却也不敢、也不愿再腆颜做太子妃，因此，请太后把婉儿从太子妃的待选名单上去掉。臣女大胆请求太后务必答应。”

    说完，婉儿叩首在地。

    太后，杨妃和太子都没有想到婉儿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都没有回答。还是太后最先反应过来，一叹：“你这孩子性子甚是刚烈！”她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好吧，哀家就答应你。”又莫测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李俨的脸色颇有些尴尬，似又有些不甘。

    然后，太后吩咐贴身宫女玉帘取来烟玉珠。烟玉珠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澄明透亮的珠子，它的神奇之处在于，把它按在女子的眉毛上，如果女子是处女，珠子依然晶莹，反之，珠子里就会出现缕缕青烟，逐渐弥漫，最后成为一个烟色的珠子。

    太后拿起烟玉珠，来到婉儿面前，婉儿微微抬起头，眼睛微闭。太后把珠子紧紧压在婉儿眉毛上，杨妃和太子均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时间，大殿里寂然无声，婉儿的眉毛因为痛苦而微微皱起，嘴角紧紧抿住。

    太后手中的珠子却依然晶莹透亮，没有一丝的瑕疵。

    半晌，太后拿起烟玉珠，下了结论：“真闺女啊！”李俨面无表情，杨妃有些不甘心，却也无话可说。

    婉儿睁开眼，依然恭声说：“谢太后给臣女正名。”然后，婉儿抬眼看住太后：“以后再有什么闲言碎语，就是太后也不会答应吧！”

    太后点点头，坐回去，示意让婉儿起来，慢慢开口：“是啊！卢婉儿，你真的不愿成为太子妃？”

    婉儿低首回道：“是，请太后恩准。”

    杨妃插了进来：“啧啧，还真是气性大。太子，你也不用不甘心，反正卢家小姐又不止一个。”

    太后瞪了杨妃一眼，蔼声对婉儿说：“你来了半日，也下去吧！”

    婉儿起身，低首行礼，然后飘然而去。

    太后看着婉儿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不卑不亢，临危不乱。这个女子，不寻常啊！”

    杨妃还想说什么，太后又发话了：“多涵养涵养，别只关心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