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红,她知道子车央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可是她却不能回头。她有她永不能忘的仇恨,而他有她帮衬不了的责任。俗话说,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萧绰嗤笑,这也算是为自己满心的不甘找到了一个借口不是吗!
萧绰去马市买了一匹马便出了城向着辽国的方向赶去,辽国与苍月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最后辽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等待她的命运也开始了!
辽国,或许从她重生开始,她的命运便紧紧的与之相连,永不能割舍。
辽国王宫?水榭。
辽国隆庆八年?初春,楚王费时三年的紫宸楼顷刻坍塌,千载功勋化为尘土。楚王怒,究其因果,闻得坊间‘梁上南雁绕紫宸,楼倾雁飞冠九霄’的谣言,楚王震怒,不顾众臣反对与堂责苏相罪,关押天牢。
听到楚国乱了的时候萧绰还是不禁勾起了一丝欢愉的笑容,她从来都是个小心眼有仇必报的人,苏南宴欠她的,她总是会慢慢讨回来的。楚王筹建三年多的紫宸楼在完工的那一日坍塌了,而民间关于丞相取而代之的流言越传越真,真到楚王连卧薪尝胆的最后几日也等不了,便匆匆的召集了自己的亲信要行“诛奸臣”的大义之举了。逐月说苏南宴被楚王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关进了死牢,不过几日便病逝了。但随后民间便便突然冒出了一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义军,而那义军的主帅便是众人以为已经亡故的丞相——苏南宴。
萧绰一直都相信混迹朝堂的人没有几个是善男信女,就如同能在后宫中长立不倒之人一样,没点手段一早便做了他人的垫脚石。苏南宴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楚王对他那点心思,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会让田盈将他关入死牢?
萧绰一笑,只怕是为了让众臣同天下的百姓心寒吧!国之重臣,功于社稷,因为一些莫虚有的流言便欲除之而后快,天下哪个士子不寒心不闻得兔死孤悲之伤。自古以来鸟尽弓藏、卸磨杀驴之辈田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遗漏一个,这便是帝王对于权术的独揽心态,更何况楚国的大权还尽在苏南宴一人之手,田盈不欲除之而后快便真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萧绰侧过脸看着湖面上那些刚刚露出尖角的荷叶,觉得她自己还真是一个冷血的人呢,一年前撒下的鱼苗,如今也是时候收网了呢!
“燕燕似乎对苏丞相之事颇为关注啊!”耶律贤端起茶杯慢悠悠的说着,眼角扫过萧绰明艳得有几分耀眼的侧脸,收敛起眼底的疑惑,嘴角扬起一丝宠溺的微笑。
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掀起了她的裙裾,宽大的衣袖被风灌得鼓鼓作响,听到耶律贤的话她也未回头,只觉得这次从天水郡回来有些东西她是真的已经看淡了。什么情啊爱啊的能陪得了她几时,唯有会俯瞰天下的权利才是伴随她一声永不改变的。
“我只是好奇薄情寡义之人最后会不会得到因果报应罢了,王上若是不喜,燕燕不问便是了。”萧绰平淡的说着,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反正结局已经向她预先铺开的路走去,知道或者不知道这个过程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