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样的月亮

爱，又有什么用？如果是真爱，哪怕有再多的波折也会在一起的，而不是当她走后再去追悔莫及。每年的今夜，父皇都会大醉于永安宫，每每也是自己唯一一次尽孝道的机会，那就是将酒醉的父皇扶回永安宫。那冰凉的床榻上，曾经有母妃的温柔，母妃已离世的温度，只是，那都是曾经的曾经了，十年呐，如何就这样抹去，更不论，他心里的怨恨。

    “昭儿！”凌振今夜尚未全醉，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伸出手去抚儿子的脸，却在将触及到昭的脸上时，被轻轻躲过。

    十年了，昭十年都不让自己碰一下，还记得当年昭痛苦地蜷曲着身子，眼中都是恨意地盯着自己的手，大叫着：“凶手……脏……别碰我……”

    “儿臣扶父皇回宫安寝。”凌若昭心里是狠狠地痛着的，天上的明月有时圆，而他，一家人相聚的梦想，将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你还在怪责父皇，都是父皇的错……”凌振在凌若昭的扶陪下脚步零乱，有如他的心一样零乱，零乱……

    永安宫内挂着一副美人图，溪水清粼粼，侧卧于岸边，轻理着如瀑的青丝，眉眼中着淡淡的笑意。

    这就是映月王朝当年最受宠的宠妃……萧明月。凌振环顾四壁，明月的音容笑貌依如昨夕，却是，再美的笑容，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明月，你可知当年朕的无奈？舍弃你，朕的心有多痛？有多恨？只为了映月的江山，便要失去今生之所爱，今生之所爱呀！都是那个贱人，她逼着朕做的，只是，朕之所以妥协，是因为，朕不只是一个男人，也同样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有很多无奈的，你能明白朕吗？朕爱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变的，不会变！

    “昭儿！”凌振最终将目光落在凌若昭的脸上，那脸上一片冷凝。

    “父皇，醉了！”昭的样子太过平静，这孩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外加身子一向不好，极少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一年也只不过会在今夜看一看他的样子，他的样子，就象明月那样，总是一副平淡无争。

    “昭儿，父皇告诉你，若是你深爱上哪一个女子，哪怕是失去一切，你也要保护她，爱护她，让她不受半点伤害，千万不要象父皇这样，当失去以后才明白，没有你的母妃，父皇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父皇，醉了！”凌若昭的眼前立时跳出来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女子模样，深爱上了吗？

    父皇对母妃的心意，凌若昭自是明了，而商后又如何不明了？每一年的盛元节之夜，醉不归宿的帝王就在永安宫胡言乱语，而一个奴才也不要进入。没有人能知晓他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只是，任谁都明白，在皇帝的心中，曾经有一个叫作明月的女子，在那样的十几年中，占居着皇帝的心，容不下另外的任何任何人。那怎会是一句宠爱就能说明白的？那是深爱，深深的爱恋，深到，宠得心疼！

    明月啊，天上高悬独一无二，地上唯一，绝无仅有，没有人可以取代，即便是明月走后的这些年，凌振面对三千佳丽也没有一丝那种憾动，如他自己所言，明月走了，他的一切也都结束了，如果没有这映月王朝，他早就追随明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