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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坼拉了拉我的衣领,温柔的道:“冷么?”
我点点头,望着一湖的春水,神思游离:“是冷呢!春日里竟然还这么冷。坼,带我回家吧。改日我再来看宣儿。”
他自是应了。取过阿果手中的披风为我披上。道:“好,我们回家。”
回家,我从他口里听得这两字。越发的依在他怀里。回家,我可是还有家么?天下之大,人人欺我骗我。如今再能有些期许的,就是南宫坼尚愿和我唱这出举案齐眉美满恩爱的戏。我如今不只要好好的唱这出戏,还要使南宫坼陪我一只唱下去!
否者,我一点也不敢去想,我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定安七年三月。皇帝发布罪己诏,宣告退位。而皇位让予先帝最小的一个儿子,齐山王。新皇尊张贤太妃为敬德太后,入主慈宁宫。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没人知道,皇帝退位的前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坊间传闻,那日发生了一场宫变,诸王带亲兵逼宫。
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后人也我从知晓了。
而在这件事里,我最为佩服的,便是我的夫君,南宫坼。他的计谋,让李姓王爷们担下了后世的骂名,他还是他的南宫丞相。史官笔下,他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降为湖西王的凌宇,本是自请到皇陵为先皇守墓,却被人以新帝的名义拦了下来。令其在德庆宫养病。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在南宫府闭门不出。丝毫也去不理会外面的纷争。
人人心慌意乱的时候,我却闲了下来。日日坐在窗前,为我肚里的孩儿缝制小衣。记忆里我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彻底的清闲过。
阿果捧了一匹绸缎进来,小丫头到我面前兴奋地道:“夫人,淮南王又派人送东西来了。您看看!”
我把针别在未绣完的小衣上,瞧了一眼阿果手上的东西。光滑如玉的绸缎,在光线下显出暗暗地花纹。段子是纯正的大红色,不知用什么染就,隐隐的传来一股暗香。
我唤侍女捧了水来浣手,方才抚摸着阿果手里的绸缎道:“这可真是好东西,你就这么把它捧进来呢?”
阿果不知何意,恍若理所应当的答到:“恩!不这么捧进来可怎么捧呢?”
“傻丫头,你可拿稳了。我跟你说,这绸缎叫雪娇,千羽衣便是用它做的。这千羽衣啊,泽国统共只有一件。还是先皇在位时攻打玉南得的。后人再没有做这样的衣服的呢!”
阿果尚不解意,只是不禁抚摸雪娇道:“那可贵了吧!”
我看着她这样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尚未了解这匹绸缎的价值。呵呵,那我说的具体点吓吓她吧!
“是贵!蜀锦是寸锦寸金,这东西可是寸锦千金了!”
“我的妈呀!”阿果手一颤,险些把雪娇掉到了地上。
果真是吓着她了。我抿嘴笑着做到榻上,心里寻思着淮南王为何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