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他们家族的鲜血为它祭祀。
好冷,他又在想杀人的事了吧,安安抱着手臂想,为什么连一匹马就看得这么重的人,会看轻人命随便杀人呢,他说要报仇,难道所有的人都和他有仇吗。
“世界上真正的敌人,只有自己一个。”她一字一顿地说,看他盯着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歪着头,“我有感而发,一时乱说的。”他大概就是把世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的孤独,是自己造成的。安安叹惜地看着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开,才能发现自己的错呢。
又是这种眼神,夜墨不悦地皱起眉,她又在乱想什么,什么敌人,难道她又想说他做错了吗,她知道什么,一个女人能明白什么,这些鲜血还远远不够,他的恨还没有平息,最该杀的人还没有出现。当血色染红整个江湖,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会被这血逼得无处可逃,那个时候,就是他报仇的时候,他所有的仇,一切的一切,都要让他千万倍地还回来。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走了大约十几天,安安忍不住还是问了。
“到了你就知道。”他冷冷地说。
意料中的答案,安安无奈地想。他们一直在往北走,路上经过的小镇渐渐失了繁华的景象,算不上破败,多少却有些清冷。偶尔抬头,有一行大雁从天上飞过,已经入秋了,如水的夜晚多了一分凉意。他像是讨厌城镇,能不在镇上逗留,看到有人从身边经过,总是厌恶地皱起眉,她真担心那些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想想也觉得奇怪,既然这么讨厌跟人相处,为什么却把她留在身边,她眨了眨眼,打量着他的侧面。没有温度的银色面具,常常让安安莫明的心疼,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心情,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是深深的自卑要靠面具来伪装自己,还是相信真实的自己不能被别人接受。
成长是每个人选择面具保护自己的过程,她同样也戴着面具,各种不同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自我。她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反抗,迁就他人,改变自己溶入别人的世界但是最后全失败了。她不能完全变成别人想象的样子,就算是演戏,也有杀青的一天,她会从戏里出现,重新做自己。而他,他的面具保护真实的他,让他毫无顾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怎么了?”安安不解地看着忽然停下的夜墨。两人正在要翻过一座山,四周安静的有点诡异,他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安安心下一紧,不会是有什么野兽吧,她看了一下旁边的草丛,就算她们走得是山路,出现野兽也太夸张了一点,又不是野生动物园。她自我安慰的想着,武松打虎的故事闪过她的脑海,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他的武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野兽。
他冷眼盯着前方,空气中涌动着迫人的杀气,一声轻响滑过他耳际,他目光一紧,搂着安安的腰护她躲在身后。安安还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阵箭雨落了下来,“嗖”的箭响伴着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呆在那里,待回过神来,手不知在什么时候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差一点点箭就射到她了,一想到自己中箭而亡的模样,她就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