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又是这套陈词滥调。
余长乐看着这一地的烂人,冷声反问道:
“离婚的日子不好过,那她现在的日子就好过了吗?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被人肆意打骂,被人当做生育机器,最后连自己孩子都要被人抢走送人,这就是她不离婚过的好日子?!”
付东海被反问得哑口无言,身旁边云洲冷冷补了一句:
“付村长,一个小姑娘嫁到你们村来过着如此水深火热的日子,你这个当村长的就一点也不知情?要是知道,又为何不对马家这些恶劣行径进行惩治管束,我看......你这个村长似乎也当得很不尽职!”
付东海闻言浑身一哆嗦,完了,他想帮忙灭灭火,结果这火咋烧到他身上了!
还是付金水反应快,连忙替他爷求情:
“领导同志,都是这马老汉一家平时在外人面前装得太好了,村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一家这么虐待孟蓝花,得亏今天两位领导微服私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让这马老汉一家原形毕露,这是替我们桦水村揪出了一颗大毒瘤啊,他们家这些欺压妇女的陋习恶习,理应得到法律的严惩和人民的唾弃!”m.
“我爷也是被这一家子唱大戏给蒙蔽了,经过这次教训之后一定会对自己工作中的疏忽认真反思,整改工作方法,借此机会对全村情况进行一个全面摸底,我也会协助他将基层的群众工作做得更扎实、更细致,请领导看在我爷辛苦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份上,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付东海听得老泪纵横,关键时刻还得靠他大孙,被市领导一质问,他真是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老汉大概缓过来了一些,开始在脚底下扯付东海裤管:
“村长......咳咳......村长你得替我们做主啊!杀人呐!他们这是抢人又杀人呐!”
付东海猛地将他一脚甩开,两眼一瞪:
“杀什么人?!谁杀人?!这棍子不是你拿的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还敢红口白牙地诬陷领导,我今天才看清楚你们一家是什么货色!原来真是被你们一家人给骗惨了!”
踢开马老汉,付东海也找回了自己的理智,随即转头对余长乐说道:
“领导,刚才是我老糊涂了,您放心,您随时来函,我一定尽全力配合!”
付金水见两位领导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连忙见机行事道:
“两位领导,要是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镇上了吧,天色晚了山路不好走,再不走就得在村里住一晚了。”
再让两人在村里住一晚,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付金水眼下就想赶紧将两位“大神”送走,付东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再不敢开口挽留两人到家里吃饭。
余长乐点点头,现在第一要务是把孟蓝花带离桦水村,她可以暂时先不跟马家这三个人算总账。
余长乐和边云洲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孟蓝花紧跟在两人身后走出马家院子,有付东海在屋里站着,马家三人也追不出来。
从马家往村外走的一路上,都有好事的村民躲在墙头或门边张望,马家今天这动静可真不小,先是一家人从村委会打到了家里,紧接着又来了两个外村人在马家上演全武行,村长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敢管,不知道那两个外村人是什么来头?
在众人指指点点之下,孟蓝花的头越埋越低,她知道自己跟着嫂子这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离开马家她就要变成一个没有男人、没有收入的农村离异妇女。
她不是从现代重生而来的余长乐,面对人生即将发生的重大变革,孟蓝花的心里还没来得及产生自由解脱、重获新生的想法,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恐惧。
可她即使再怕,脚步再沉重,也仍旧义无反顾地跟着余长乐离开,为了保护她的女儿,她别无选择。
马老汉一家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叫嚷着打死人了,付东海听得心烦,劝了半天不听,干脆拍屁股走人。
马成才此时已经痛得快晕过去,刘水英这才注意到她儿子好像是真痛,不是装痛,连忙扯住哭天嚎地的马老汉:
“孩儿他爹,你看成才这脸色咋不对呐?他手咋这个形状?”
马老汉定睛一看,顿时呲目欲裂:
“哎呀!这是断了的嘛!老子,老子要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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