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吟舟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回苍菱国,更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见到与自己纠缠了半生的人,若非苍菱国皇帝最宠爱的将军,也就是我顾生大婚,洛庭非拉着她去,她是不会来的。
顾府,红烛悬挂,歌舞升平,但这气氛隔着华清册我都觉得诡异。
我与我的新婚夫人来到大殿叩拜皇上时,洛庭便揽过木吟舟,对我客客气气的作揖,“愿顾将军与许姑娘岁岁如今朝。”
这话与我梦中一般无二,我也终于看的分明,那个站在我身边的许姑娘,红妆拂面,眉眼间并无太多嫁为人妻的喜悦,但我仍然一眼便认出了她,那个我爱了五百年的女子。
华清册中的我牵起嘴角,颇为勉强地道了谢。我转头看向了阿知,她并未惊讶,也并未看向我。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为何,我并未进新房,反而来到了洛庭的房间饮酒作乐,或者说……互诉衷肠。
“看来顾将军这婚也并非这般顺风顺水,春宵一夜可值千金,怎落得与我一般孤苦。”洛庭仰头饮下一杯酒,我自然也不落其后。
“明知公主此番回来必会遇到阿来,甚至明日可能只余你一人回辽国,又为何偏将她带回来。”
“我放她自由,若她肯跟我回辽国皇宫,我自会待她好。”洛庭举起酒杯与我对斟,继而继续说道,“倘若她选择留下,我便祝她与温将军相爱到老。”
许是喝的醉了,我竟喃喃出一句莫须有的话,“可惜我与她都无自由可言。”
那一夜,我与洛庭喝酒吃肉,月下对武,许是因为际遇相似,我们二人惺惺相惜,直道相见恨晚。
6.
后来,木吟舟跟随阿庭踏上归途时,温来犹豫许久也未说出当年真相。
转瞬便是深秋,木吟舟的身子更差了,而自那苍菱国归来以后洛庭已经数月不曾来看过她了,她多次去御书房这都被拒之门外,不知为何,她总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之后,木吟舟终日都沉沉睡着,难得清醒一会就坐在院中,云栖问她再想什么,她也只是笑笑摇摇头。
洛庭来看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又一年的梨花盛开时,她无意间听到了宫女太监私下里嚼舌根。
“哎你听说了吗,苍菱国皇帝和两位将军在两国边境安营扎寨两年多了,近日似乎有攻上辽国的趋势,我们的皇帝才会整日不在皇宫。”
“我也听说了,听闻是为了咱们的娘娘呢,而且听闻娘娘与阴将军当年被人陷害有染那天皇上便是去了边境。”
“你们说的那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我知道的这个保准你们未曾听说过。”
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太监一脸骄傲的放出大话,一群宫女太监纷纷围了上去,暗处的木吟舟也向前凑了凑。
“你们知道娘娘为何身子越来越差吗,就是因为皇上给她下了药,这两年多苍菱国才不敢轻举妄动……”
木吟舟没有听完那小太监的话便浑浑噩噩走开了,此刻她毫无依靠,更不知该相信谁。回到寝宫她便将自己关了起来,不吃不喝也不睡,不知道交替了多少日夜,洛庭才一袭便装慌慌张张地破门而入。
“你终于来了,皇上。”
洛庭动了动唇瓣,望着虚弱的木吟舟终究未说一个字。
“前几日我唤云栖请了宫外的医者,他们惊恐地跪在我面前,颤颤巍巍地告诉我,我已时日无多。”木吟舟撑着床榻勉强站起来,直勾勾地望着洛庭,可他却始终没有解释,木吟舟无力地笑了笑。
“够了,多活三年,已经够了。”
洛庭并未回应她的话,只是嗓音嘶哑道,“吃些东西睡一觉吧,醒来我便派人将你送入苍菱国。”
木吟舟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液,晕倒在了寝宫。
再醒来时,云栖便慌慌张张地站在她的床榻前,“娘娘,您终于醒了,皇上他……您快去看看他吧。”
木吟舟敲了敲头,似是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何事,却不想掌心传来了剧烈疼痛,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是厚厚的绷带,上面满是血迹。
她来不及多想便向洛庭的寝宫奔去,却不想一出寝宫便被几个士兵架上了轿撵,“娘娘,皇上说他不想见您。”
“阿愈,到底发生了何事。”木吟舟刚刚醒来,全无力气,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扶进轿中。
“娘娘无需多问,属下也只是奉命送娘娘回苍菱国。”
木吟舟只感觉轿子走的极快,过了好大一会儿阴愈才递上一个包袱,他说那是皇上留给她的,她打开之后一眼便认出了那个锦盒,那是外界传言他最爱不释手的锦盒。
木吟舟颤颤巍巍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枚艳红如血的玉佩,她的右手紧紧覆住口鼻,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锦盒上。
那玉佩是她的,是她的父王为她打造的玉佩,十二年前那名少年救她之后便不翼而飞,她曾以为是掉在了哪里,如今她才知道,那年救她的少年并非温来,而是洛庭。
她也才明白,为何他总是对她这样好,为何在她提起温来救她时他那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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