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天坐在悬崖边上的大树下,慵懒斜倚树干,空洞的双眸涣散的半眯。她身后不远的屋子内却是传来了月明心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逸天不为所动,呆呆的坐着,看似睡着了,又似乎清醒着。
若是在过去,月明心只稍有一点不舒适,逸天准保会紧张的跑去嘘寒问暖,一碗清粥端到他面前,就差没亲手喂他喝下。
然而如今,一切都变了,在她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后,她的心似乎在那瞬间死了一般,形同行尸走肉。在面对月明心时,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她无法再用纯碎的目光去正视月明心,甚至连去看他一眼都无法做到。
从得知真相后,她已不知该如何去对待月明心。这个曾经杀害了自己娘亲,甚至杀害了哥哥,差点连自己亦是死在他手中的男人。她该如此去对待面对?
要去恨么?要去复仇么?是的,这些都是她曾经想过的,在未曾得知真相前,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若是让她找到了凶手,她会不顾一切的将其折磨致死!
然而,如今再得知一切真相后呢?她能做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味的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去无视。
她无法做到,真的无法做到,面对月明心,她无法去恨,更无法去对他复仇。在他身上,她一切都无法去做。即便碰掉月明心一根毛发,她亦是心痛不已。
只是,即便月明心,她仍旧无法去释怀,无法去忘记他所做的一切,曾经连自己亦是要铲除的他,她该如何去对待才行?
她不知道,她无法去找到答案。当想到月明心所做的一切坏事的同时,她便无法不想起月明心所对她的好,所对她的宠溺。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着想着,但终究脑海一片空白。她开始抗拒去想,抗拒一切。
身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断传来,逸天眉头微微一动,慵懒的眼睑一闭一开,终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微微垂眉,目光投向了对面山峰处,那儿山洞中,沉睡的是她的母亲。此时她心头的感觉很是奇妙,但又有点说不上。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虽说仍旧是对母亲这个称呼存有一定的感情。然而,当日在月明心的逼迫下见到自己母亲那一刻,她才惊觉。其实,月明心在她心中的分量甚至比母亲的更重,重很多很多,这个分量令她自己都惊诧不已,亦是恨透了这种感觉。
她慌张的收回目光,静静的闭上双眸。身后的断续咳嗽声仍旧不断传来,一声声,一声声,听的她心头一阵疼痛。
她猛然站起来,素白衣裙飘逸,随意披散的长发轻轻飘动。这一身素白衣裙是月明心准备的,那日躲在房内放声大哭后,逸天下床烧水沐浴,却发现房中衣柜内除了塞满的各色衣裙以外,再没有其他衣物。
当时她才想起,原来月明心要留她在灵月峰上一事是真的,而且还要她换回女装。她不懂,既然要留她下来,为何却要选择将一切真相告诉她?为何又要突然想到留下她?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了,她完全来不及去细想。
她伸手挑开额前的发丝,转身,带动身后衣裙发丝翻飞。她缓步走向面前月明心所在的屋子,咳嗽声忽而停了,相对的她的脚步亦是停了下来,看着禁闭的房门。
整个灵月峰瞬间沉静了下来,只余下萧萧风声吹拂。不知沉寂了多久,逸天的脚站累了,正想转身走回悬崖的树下坐着。就在她转身迈步时,房中咳嗽声再次断断续续传来。
逸天脚下顿了一下,转头朝屋子看去,咳嗽声又停了,没再响起,甚至听不到里面传出一丁点的声响。
许久许久的沉静,咳嗽声没再响起,逸天在原地站了许久。她抬头看了看云雾缭绕的高空,似乎她只需举起手,踮起脚尖,便能碰到头顶上的那一片雾气似的。在过去,她很是喜欢这种感觉,每到这个季节,她便会拖着月明心走到外面,让月明心长时间的站着,而她则是坐在一旁盯着月明心。那会儿的月明心当真是仙人一般,仿若随着腾云驾雾而来,美的令人不敢靠近,深怕会玷污了他的圣洁。她怕他是否当真会就此驾云飞走,但她又喜欢着这样的月明心。
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头,转身,迈步,缓缓的走向了月明心的屋子。
逸天站在屋子外,手指按在门上,良久,终究是没有将门推开,久久站着。但里面却没有再传出半分声响来,仿若方才的咳嗽声只是她的幻觉,屋内根本没有人。
“咳咳咳……”数声压抑的咳嗽声轻轻的传出,但很快又停了。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逸天缓步走入内。外间的屋子并没有人,一入往日的空荡荡。循着咳嗽声,逸天迈步走入内间。
只见内间的床上,月明心静静的躺着,当逸天走进时,听到脚步声的月明心轻轻转身,看到站在门边的逸天时微微一愣。立即翻身起来,坐在床沿,目光深深的注视着逸天。他不敢轻易的走近,他亦是怕,怕自己一靠近,她便转身离开。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