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天趴在马上,任凭着马儿在路上狂奔,她很想动一下,但却除了抬动眼皮的力气以外,再不能自由的抬动身体各部分。
晕乎间,江子轩那诀别的神情浮现在她眼前,“笨蛋,混蛋,废渣……”她将所能想到的骂人的词语都一一奉上,唇角一弯,泪水滑落,但她已无力的掩藏,无力去拭擦,“以为这样就会得到本少爷的原谅?异想天开……本少爷最恨你了,装什么伟大,废物……”
马儿依旧在飞奔,一颠一颠间,逸天身上的伤口更是摩擦的痛苦,尤其是胸前与后背上的较深的刀伤,流淌而出的鲜血已经是将马背染红了,但她并未为此而皱眉。在她脑海中回荡的依旧是江子轩那凄美而悲伤的神情……
她真的恨他,这次是真的恨,恨他三番四次的舍命救她,恨他如今的施舍,恨他如此践踏她的自尊,更恨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虽然,她对于小时候的被他欺负的事情仍旧是记忆犹新,但是,在她心中,早已将那份憎恨淡忘了,即便在再相遇时,她如此怨恨的对待他,不过是逗逗他,让他记起曾经她的存在罢了,并未真的想过要取他性命……
日后再见……只是,这之后,真的还有日后么……
如此想着,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她已经几乎睁不开双眼,伤口与下腹的疼痛渐渐无法感觉,路依旧在前进……
天色已大亮,太阳几近天空正中,马儿亦是缓缓的慢了下来,一步一步的往前踏进。逸天此时早已无力再支撑自己平衡的趴在马背上,再一波眩晕袭来时,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伤口与地面又是一阵摩擦,她吃痛皱眉低叹,她呢喃,“江子轩……”
她张了张双眸,忽的,一双脚出现在她面前,洁白的鞋子上竟一尘不染。她虽感到愕然,却无法表现出来。她极力的抬头张眼,耀眼阳光射来刺痛了她的眼,在金光闪闪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一袭熟悉的胜雪白衣,仙人般高洁的容颜一如当初不食人间烟火,梦幻中如同幻觉一般的缥缈,透着淡淡的清冷,淡淡的清雅。依旧仿若十年前如同仙人一般的降临在她的身边……
她终是抑制不了,在昏死前,带着哭腔低喃,“师傅……”
“嗯……”逸天低吟。
“少主,您醒了?”一声女声响起,声音中却毫无感情,仅是将话语说出。
逸天又是一阵低吟,皱眉,缓缓的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层透明缥缈的轻纱薄帘,她骇然扭头,床前站着两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警惕的喝道,“谁?”
她明明记得被夏明军追击,先是思远留下引开敌军,再是江子轩,最后体力不支从马上掉了下来,在昏迷前,似乎……再醒来便在这里了。
“回少主,属下是青儿。”
“回少主,属下是彩蝶。”
两名白衣女子连忙向逸天行李,并说道。
“少主?”逸天皱眉,在没从两白衣女子身上感觉到杀气后,便稍稍放开了戒备。从床上爬起来,这一动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她吃痛低呼,头又是一阵眩晕,几乎又倒回了床上。
“少主。”两名女子见此,连忙扑到床前,将逸天扶起。
“彩蝶,你去请主人过来。”青儿话语冷冷的对身边的白衣女子说道。
“是。”彩蝶点头,转身便走了出去。
逸天捂住晕乎乎的脑袋,一手轻轻的挥开名叫青儿的女子的搀扶。青儿见状,立刻站到一旁,如同方才逸天昏睡时一样。毫无气息可寻,仿佛不存在一般。
此时,逸天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换去,身体亦是被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白衣,脸上的面具亦是被卸了下来,就连伤口亦是涂上了药膏。她嗅了嗅药膏上熟悉的味道,顿时惊愣,似乎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依稀看到了……
“主人。”青儿忽然恭敬的叫道。
听罢,逸天猛地抬头,眼前之人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仙人之姿,高洁清雅的容颜,永远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缥缈,遥不可及。她哽咽,忍着泪水,带着哭腔叫道,“师傅……”
月明心摆摆手,两名侍女便无声的退了下去。他来到逸天的床前,坐于床沿,目光淡淡的看着逸天,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师傅……”逸天又唤了一声,紧抿双唇,墨黑双眸含着泪水,一滴一滴的话落。
“嗯。”月明心应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一碰,逸天顿时埋头进月明心的怀里,低声抽泣。
月明心轻柔的抱着她,淡漠的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温柔,淡淡的怜惜。
在逸天下山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虽然他并未下山,但江湖上所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逸天所受的委屈,所受的伤,所受的痛,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一直忍着,忍着。忍着不下山,忍着不来见她,忍着去无视这一切……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无法去掌控的,这一点,令他感到烦躁不安。这不安来自于所有事情都脱离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如若能狠下心来,或者,事情早已进展的很顺利。
“师傅……”逸天从月明心的怀中探起头,含泪的看着他,“你怎么下山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嗯。”月明心又是应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路过。”
听罢,逸天愣了一下,连抽泣都忘记了,等反应过来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北域与灵月峰相距虽无十万八千里,但也不是说来就立刻能到达的。而且在灵月峰上的十年时间,月明心甚少外出,即便外出下山亦是数天就回来。“路过”?鬼才相信这鬼话呢。
月明心看着逸天大笑的神情,眼眸中的淡漠渐渐被宠溺取代,淡淡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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