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之所以一再拿冷渊当挡箭牌,一是因为全村人熟知冷渊那无所不能的实力;二是她知道冷渊已经领人马离开了金花村,除非未来某天他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三个宝宝,象征性前来溜一圈,寻求心理安慰以外,其它时间肯定不会再来。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
她要是知道冷渊此刻又出现在金花村,听见了她方才与村民说的话,对她产生了错觉,从而对她生出如此奇怪的想法……她肯定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自己。
临了仰天长叹:真特么的大意了!
不过,此时此刻,她顾不上那些了。
因为云县令和六名衙役,以及八名村妇和背着小奶娃的刘月蔷,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六名衙役像六条机灵的猎犬,转眼嗅到了桌凳所在,且很快搬到慕灵所在的大石头对面的云县令面前,请他上座。
云县令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沾满油渍的桌子,脏不拉几的小板凳……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毕竟站久了废腿。
尤其是他这双昨夜整晚酣战,如今微微有些发颤的腿。
“大胆刁妇!”云县令冲八名村妇沉喝一声,觉得气势不够,须惊堂木来凑,他右手下意地伸向桌面摸索。
站边上的衙役伍贵知道云县令在找惊堂木,他急忙将之前准备好的一块,还算衬手的石头递了过去。
云县令将石头接在手,嗷!有点重,往桌上重重一拍,并没有发出多大声响,不过,没关系,他要的只是这个派头。
毕竟,先前在柔弱小娘子面前嚣张跋扈的八名村妇,此刻已经在他的赫赫官威震慑下,齐齐跪倒在地了。
云县令洋洋得意地捋了捋黑乎乎稀疏的八字胡,沉声道:“竟然以多欺少,强抢这位小娘子全家的救命粮!”
八名村妇闻言,当即匍匐在地,大喊,“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
慕灵愣了愣,这八名村妇是专门负责所有工匠和壮劳力饭食的。后厨的食物任由她们吃喝,还允许她们随意带回家,可她们从不会多拿。她们的人品,慕灵信得过。
背着奶娃子跪在另一侧的刘月蔷,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里却闪起一抹“我弱我有理”的蛮横。
慕灵心中了然,却还是沉声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这句话,也是云县令要说的……前半句,如今,慕灵却抢了他的台词,惹得他心中十分不快。
可是,当他瞧清楚慕灵那张白皙无暇的俏脸上,生就精致可人的五官,柳眉幽眸之间竟然透露出一股冷硬刚强的英气,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飒爽英姿!
他瞬间双眼发直,身体僵直,直到感觉到鼻子里有股温热快速流淌,他这才缓过神来,急忙用左手紧捂自己的鼻子。
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站边上的衙役伍贵,急忙将早先备好的雪白手绢递上前。
致使云县令还没来及说下半句:请速速如实招来!
八位村妇,便把刘月蔷跟随壮劳力的婆娘前来赴宴的过程中,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不落全说了。
慕灵这才“想”起来,刘月蔷是便宜阿奶刘灼英的侄孙女,她正要吩咐人将素质低下的刘月蔷轰出去,鼻血尚未擦拭干净的云县令腾地站起身,开启了昏庸霸道模式:
“瞧瞧这位小娘子,生就一副弱柳扶风惹人心疼的模样儿,身上还背着个小娃儿。明显就是这八名村妇以多欺少,还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