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七十七章：涟漪

满载而归，美人和场面他都要！

    他捧着火红花束走到萧念跟前，脚步却规矩地停留在几步之遥，声音温润尔雅，表情认真坚定，他说：“知道你喜欢栀子花，但我觉得女孩儿这一辈子定要收到一束玫瑰，栀子花的温柔代表永恒，我比较贪心，不仅想要长长久久，更想要你的生生世世。”

    萧念相信这话不是摘抄而是发自内心，龙寻这样的花花肠子智商全花在如何把情话说得婉转动听上了，再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杀和拿捏到位的温柔小意，仿佛真是画本里头骑白马而来的王子。

    “谢谢。”

    这一次，萧念没有拒绝，玫瑰花束落了满怀，余光瞥向门口密密麻麻的人头，时机将成熟。她空出一只手似无意划过男人手背指节，龙寻这样的老花头哪还能不明白，腕子一转立马牵住柔弱无骨的小手，心里暗暗想这双拉小提琴的手他能玩很久。

    如萧念预料之中，龙寻牵着她朝舞台走，灯光师把整个场子的光打得异常柔和，是淡淡的暖黄色。

    刚上台阶就有人过来递给龙寻话筒，萧念像个没感情的木偶人，被人操纵着前进，直到堆成心形的玫瑰花映入眼帘，萧念突然觉得手酸，总觉得把这九十九朵玫瑰成全做了垃圾也不错。

    然而男主角仿佛打了鸡血，很是意气风发，他仍旧牵着萧念的手，面向台下开口道：“首先感谢大家今晚前来捧场！”

    台下的早已自觉围过来，不说上百，几十个人头还是有的，大家形成一个包围圈，极大部分的人举着手机，脸上表情纷呈，可比女主角精彩多了。

    龙寻不痛不痒说了句毫无新意的开场白，见拉拢人声的效果达到，忽然单膝下跪仰头看向萧念，灯光蓦然暗下来，光束凝聚到两个主角身上。

    见此情此景，不等下文出来，吃瓜群众先沸腾了，口哨声四起，还掺和几声调侃打趣。

    “哟嚯，龙寻收心了？”

    “在一起在一起！”

    “芜湖…精彩精彩！”

    场子被炒热，俨然一副萧念答应底下人就立马喊“嫂子”的弟恭友谦的有爱氛围。

    龙寻完全没让萧念失望，送开紧握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他单手挑开迎向萧念，赫然是枚做工精巧、美轮美奂的戒指，蓝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萧念，我陪你长大，你伴我白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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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辞.随记：

    收养林媛的家庭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富饶圈子里人心隔肚皮，林媛处境并不算好。想起你说“我们都是住着大房子的怪物”，那些人忌惮我明目张胆的混与恶，林媛如何让人欺负，我便教她如何还回去，没得顶着我的名头还畏缩自卑的道理。

    我不喜欢她，可偶尔想起你，愿你在我看不见寻不到的地方过得舒心恣意，希望你还是那个有棱角的小怪物，也希望天黑时有人陪你看星星，给你讲故事……总之，别让人欺负了去。

    林媛喜欢阿桀，我不懂女孩心事，但瞧着她一个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女孩竟然也拿起酒瓶子的时候，我却看懂几分爱而不得是个什么滋味，大概像是我想找你找不见，时不时想起你心里跟针戳似的不算痛但存在感十足让人无法忽视。

    或许再过个三年五载这种感觉就没那么频繁，它会随时间慢慢消散在生活里，但至少那时候的我不想被治愈，母亲的死亡我放不下，但在点完蜡烛烧纸祭拜的纪念日里，你是大雾四起里的唯一光亮，我的伤口被那段短暂记忆所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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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幽静，看戏的人却爆发出不合时宜的掌声和哄闹，玫瑰花香气扑鼻四溢，丝丝缕缕融进人的气息，萧念默然站立，视线落在龙寻脸上，实则找不到焦距。

    忽然间，透过燃放的灿烂烟花，一道修长身影不期然撞进眼底，那人手捧一束向日葵，那人含笑的眸子比明黄色的花束还要让人悸动。

    他缓缓开口说：“我们小公主及笄之年，往后的年年岁岁定是胜过今朝的。”

    他只是那么站着，身后是盛放的绚烂烟花，朵朵明亮，下一秒的烟火永远比上一秒更加灿烂，几乎点亮整片寂静的夜。

    喧而不闹的场景，那人胜过千言万语。

    “啪！”

    是杯子落地的动静，玻璃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碎片飞溅各地，在哄闹氛围里实则只算是不入耳的响动，可偏生对象是楚辞。

    众人顿时噤声，整齐划一闻声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排练过的动作。小楚爷散漫靠在吧台边，脚下一地零碎，碎渣子透着幽幽莹光，除此之外，地板上仍是干净如初的。

    下一秒，小楚爷喉间似是溢出一声笑来，低低哑哑的，他摸出烟盒抽个根烟出来，火机打出火花，他夹着烟头，视线没有落点，却在吞云吐雾间看向舞台上的女主角。

    灯光师不知道手抖还是何为，光线忽闪了一下，眨眼间的事情，萧念正好没错过少年那冷凝一眼。

    看热闹的人方才听出小楚爷那声笑是几个意思，那分明是轻蔑和不屑，十八岁的少年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对枷锁重重的囚犯嗤之以鼻的哼笑嘲讽。

    这场告白喜剧转眼成了黑白默剧，龙寻终于觉察出不对劲，“萧念？”

    台下的人纷纷回头看向女主角，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心里却也是弹幕凌乱精彩，楚辞不和任何人对付，但也不曾针对过谁，这是头一遭。

    这也罢了，还就赶着人家大玩告白套路的日子里，心意细腻的猜测党意外地嗅出别的滋味来，莫不是小楚爷看上了告白剧女主角？

    总之挑起了吃瓜群众的八卦心理，也成功让龙寻着急了，他只好又道：“萧念，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一次声色可谓急切，倒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萧念抬眸，无声无息间又对上那对桃花眼，袅袅青烟的朦胧中似乎不难想象那人是何种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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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伤渐渐愈合，阿桀的心理状态却每况愈下，乔家终于还是安排他出国治疗静养，送机那天我不太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当他说的“欠我人情”指的是送他去医院。

    他走没多久，林媛也走了，她选择和阿桀完全相反的另一个国度。不知道是家里的乌烟瘴气才疲倦，还是因为阿桀的无动于衷让她花光了最后的力气，走的那天轻装上阵，她不再挣扎，脸上终于隐隐看见几分朝气，林媛给我留了信，她祝我早日找到你。

    想想我可真蠢，信上明白写着阿桀找了林媛假扮成你，我却丝毫未曾怀疑那其中有阿桀的私心，林媛得不到的喜欢最后变成你对阿桀的报复，原来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以悄无声息变质，润泽无声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那是阔别多年以后，第一次离你那么近，我白瞎了眼，没有认出你来。现在想想，阿桀的私心无可厚非，因为对象是你，所以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如果是我，会把你藏起——来。───楚辞.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