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鱼，玉

教授低下头苦笑着，“但我很欣慰，栽在你手里为师很开心。”

    吴教授再次低下头看了看手表，他长吁一口气，似乎是获得了什么新生，他看着李琼玖几乎是一种恳求的语气，“算老师求你，让我保留做老师的最后尊严。”

    李琼玖沉默，她低下头。就在其他人还在猜测吴教授这句话的意图时，炎彬只感到腰间少了什么东西。等他发现时，只听“彭”的一声，吴教授已经拉动扳机，血和脑浆从他的太阳穴喷出，如绚丽的烟火在空气中绽放最后的光彩。

    李琼玖紧闭双眼，经过半分钟的心情平复后，她缓缓吐露几个字：“六点零八分。”

    她抬起头，迎上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六月八日，余裕死亡日期。”

    从绑架韩行止的那刻起，吴教授就抱着赴死的心态，他甚至算好了如今的结果。鱼缸和鱼都是他在早市上买的，玉石是他一直佩戴的。

    鱼，玉，六点零八。

    余裕，死亡日期六月八日。

    吴教授一直都知道，自己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最终他也该受到制裁。自杀，这才是真正的结束。

    案子破获，昭告天下。警局从紧张执行任务中渐渐回到正轨，变得和以前一样古板却井然有序。

    李琼玖回到学校，她没有站在众多学生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课，而是一脸平静地敲了敲校长室的门。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可眼波中却有一抹耐人寻味的光芒。

    “请进。”门的那头传来中气十足的男音，李琼玖打开门，走了进去。

    “李教授，有事？”校长坐在办公桌前，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对面。

    “有一个故事想讲给您听。”

    “什么故事？”

    李琼玖紧盯着校长的眼睛，灼热带刺的目光让校长感到些许的不安，他的眼神开始闪烁却仍佯装着镇定。片刻，李琼玖缓缓开口讲述起来。

    从前有一对好友，他们在大学相识一见如故。一起上课一起做实验一起读博，一起为各自的梦想努力奋斗。

    后来他们成功了，有缘地在一个地方工作，一位成为教书的教授，一位成为德高望重的校长。

    本来生活可以按照它固有的轨迹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教授告诉当校长的好友，他得了肝癌，没多少日子了，他想在死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希望好友也可以加进来。

    好友拒绝了，因为他听到这位教授的疯狂想法是与国家法律为敌，做有反人道的事情时他害怕了，毕竟他这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算是兄弟又怎么能为其而死，葬送自己的前程？可他不忍心看到好朋友独自冒险，索性就暗地里偷偷帮忙。

    校长是个知青，年轻的时候下过乡，有些农活信手拈来，尤其是编织麻绳这样的手艺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讲到这儿，李琼玖抬头看向校长，忽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