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银子,赤霞燕格外慎重。
她双手环抱胸前,生怕身上银票被这娘娘腔给骗了去。
细细思索一番,又觉得田伯冲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只是想法新奇而大胆,属剑走偏锋一类。
踌躇良久,方期期艾艾道:“道友可还有别的法子,定要使银子么?五百两可是本真人一年收入,这...”
一年收入竟有五百两?
这可够普通家庭吃上十年有余!
田伯冲暗暗吃惊,却面带愠色拍桌而起:“哼,真人好糊涂!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你怎可枉费在下一片古道热肠?”
他连连摇头唉声叹气,赤霞燕心中顿时七上八下,只听他怒道:
“在下身家数十万两,念在同为奇门之人才有意扶持,又怎会觊觎你那区区五百两?这五百两银子若砸对了地方,带回的收益何止千千万?”
“真人却推三阻四疑神疑鬼,令人好不痛快!既如此,在下不便叨扰,告辞!”
田伯冲说完转身拉起聂大倩便欲离去,赤霞燕赶忙一把拽住他胳膊,急道:“道友请留步!”
她将田伯冲按回石凳,陪着小心侧坐对面,笑道:“霞燕性子粗直,一时转不过弯来,还望道友勿怪!只是这五百两银子对道友来说九牛一毛,对我来说却是天文数字,不得不谨慎!”
略一沉吟,她双眼陡然一亮,道:“道友可否将五百两从欠条中勾除,我认账便是!”
赤霞燕不再自称“本真人”,满脸冷漠之色也尽数散去,与田伯冲“道友”相称,短短片刻竟对他态度急转,颇为看重。
田伯冲心底暗骂一声狡猾,面色缓和道:
“大可不必!赤道友可多叫些奇门朋友前来助阵,在下自当竭力游说,这‘广告费’便可从他们头上收取,只是由道友先行垫付罢了。”
说到此处,他挑挑眉毛神秘道:“至于对他们收取多少费用,这个自然由道友来定夺!”
赤霞燕怦然心动,忙拿出金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一阵,待计算完毕又猛吸几口气,抬头看着明月贼笑不止。
田伯冲见此心下暗笑,不急不躁、慢条斯理道:“此其一!其二,‘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有了众多道友助阵,也可防那妖王偷袭,此乃万全之策!”
“好!”
赤霞燕一拍大腿噌一声站起,自怀中摸出五百两银票递过,又拱手一拜:“道友真乃大智慧之人,考虑极为周详!今日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若不嫌弃,咱们结拜为兄妹如何?”
田伯冲大喜,接过银票仔细收好,与赤霞燕一同对着明月跪下起誓:
“在下赤霞燕!”
“在下田伯冲!”
“今日在此亭中义结金兰,虽生不同时,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样!”
“从今往后,兄妹二人肝胆相照,明月作证!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
“一样!”
...
聂大倩呆坐一旁,既看不懂,也想不透。
要银子的,怎么片刻间变成给银子的,两人还莫名其妙成为“兄妹”?
她却不知,那赤霞燕听田伯冲自夸身家数十万,师尊又是天师,想到“大树底下好乘凉”,便有了结交之心。
何况他清秀俊逸煞是好看,三言两语间处处暗透商道至理,若有此人时时“指点”,何愁那财源不广进?
再说田伯冲,亲眼见到赤霞燕变成灰雾,带他二人飞来飞去,这可是真本事!
智取妖王毛发时若有此等助力,无疑多了一道“护身符”,怎能不大喜过望?
聂大倩见他二人拜完明月便“冲哥”、“燕妹”相称,亲昵无间,自知身形肥胖惹人厌恶,只将头转向它处,心底暗自嫉妒涌起阵阵酸涩。
哪知湖面薄烟轻笼间,突然出现一道若有若无血红身影,轻轻柔柔随烟摇曳,立在远处直直向亭中眺望。
“田伯公子,你快看那是何物?”
她吓得大叫一声慌忙站起,急急向红影指去,待凝神细看时,月凉如水、烟起如丝,哪还有什么红影?
田伯冲与赤霞燕相谈甚欢,听聂大倩忽然鬼叫一声指向一处,瞪大眼睛满面惊恐神色,心知不妙忙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抹红影散去,心中大吃一惊!
自那日离开琉璃岛起,每到夜间子时这道血红身影就会出现,算上今夜,已是第五次了!
赤霞燕见他面色煞白皱眉沉思,又见水面并无异样,开口询问:“冲哥何事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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