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保护太皇太后是臣等的责任,不敢受赏。”吕翎眉目正正,进退得宜。
太皇太后微笑地看着关翎,赞许地点点头,抢在皇帝发话之前搭腔:“皇上,哀家是吕卿家的直接受惠人,关于吕卿家的赏赐问题哀家想迟点再跟皇上斟酌斟酌,也好聊表哀家的心意,不知道可否?”
“当然,就依太皇太后之言,赏赐问题延后再议。”玉雪臣淡笑答允,清润的眸子流转着迂回之态。
吕翎不置一词,再次行礼便退至太皇太后的一边,姿态显威夹贵,有种非同凡响的强烈存在感,俨然一位最忠心的守护者。
太皇太后回眼扫向一直沉默着的太后母女,唇角冷下:“哀家离宫的这段日子,华阳公主的仪态就长进到这种程度?连接个驾也会迟到,成何体统?太后,你是怎么教导你的公主女儿的?哀家说过,我们皇族不比寻常老百姓,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进退得宜,才不失了皇室的颜面。”
一番矛头直指的说教,让太后脸色丕变,然而她只是勉强一笑,雍容大方:“太皇太后息怒,我会更加用心教导华阳,决不再失了礼数。”
“你这番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今天华阳公主还不是当着整朝大臣的面迟到,你说这不是让皇上难为吗?”
太皇太后脸上浮出一抹冷怒,言语之间夹杂着暗讽。
未等众人有所反应,华阳公主便憋不住气地倏然站起来,娇嗓指控:“不要责怪我母后,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是本公主迟到,要罚要骂悉随尊便,但是不许拿我母后出气。”
“华阳,不得无礼,这是该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难道你将先生教授给你的基本礼貌都忘记了?还不快认错道歉!”玉雪臣绷起脸,不给其他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便发起皇帝的威严,嗓音严厉迫人。
接着,他转身面向太皇太后,又扬起温润如水的微笑:“太皇太后息怒,别为华阳的不懂事而动了肝火,太皇太后仁慈,该不会真的跟华阳计较吧?”
“华阳,认错!”当玉雪臣转脸向华阳公主的时候,温尔清新的微笑乍消,换上一副命令的独尊。
华阳公主一楞,她从来没有看过皇哥哥这样臭着脸面对自己,尤其更不曾看到皇帝哥哥如此冷漠的眼神,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提不起舌头来说话,只能受惊地呆立着,就连太后频频示意的眼神也不曾留意到。
一股诡异的沉静在仪慈宫内漫开……
最终,太皇太后端起清茶,品茗一口,声音仍然有些消不去恼意:“算了,哀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烦恼这些小事,哀家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那太皇太后好好歇息,孙儿等就不打扰了。”玉雪臣嗓音温温,神态尔雅,举手投足皆顺礼怡然。
转身,一行人纷纷行礼退下,走至门边,太监阴柔的声音响起:“皇上摆驾回宫。”
太皇太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端庄难以维持,她重重地放下茶杯,“锵”一声杯子碰上端盘,发出清脆的刺声,隐隐约约透露出杯子主人的不悦。
“翎儿,你看看华阳公主对哀家什么态度,嚣张至极,哀家才刚刚回宫就受到这样的藐视,假以时日,哀家在这瀚宫里威严何在!”
吕翎敛眉沉目,嗓音有点压抑地安慰道:“姑妈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须知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们现在还不适宜跟皇上他们撕破脸皮,别忘了,我们这次回宫,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分散皇上手中的王牌——楚王爷的军权,为了大局,姑妈受委屈了。”
听了吕翎的一番劝慰,太皇太后果然冷静了不少,脸色也稍稍缓了下来,只是低敛的眼里掠过不甘:“哼!我不是他们的亲奶奶,现在也不是我的风儿当皇帝,他们自然嚣张,等到我的风儿成了瀚国的君王,我第一个要让华阳这个不知进退的野丫头好看。”
“姑妈!小心隔墙有耳。”吕翎望了望门口,清俊的脸庞有着凝重。
接着,他又压低嗓音,凝眉沉重:“姑妈,根据翎儿的探子回报,飘风表哥似乎对楚王爷过于投入感情。”
太皇太后闻言,肃然一惊,她握甲愤怒:“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能再放任风儿逍遥下去,哀家要想想办法才行,对了,翎儿,你一向聪明,有什么办法?”
吕翎目光一转,附耳到太皇太后的耳畔,低声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