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漆黑茫茫然一片,“嘭锵”刀剑相碰,无数的银光迸射而出,撞击在巷子的墙壁上,划开一道道刺眼的星火。
寒雪只觉得自己在起起落落,每每那锋利的大刀劈过来,总叫她的心脏缩个不停,然每次就在她承受不住那逼人的刀锋的时候,她又被轻巧地带开,安全地避过每一次的刀尖浪口,虽然她很相信柳王爷的能耐,但是还是不免觉得自己在死里逃生。
几个来回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已经提到喉咙口了,紧张之中,不知觉地把柳飘风的衣袖揪捏得死紧。
柳飘风似乎感觉到她不适应这打斗的场面,他放慢轻功,低头看向她略显苍白的脸,漾起亲切的微笑,如水透彻:“不要怕,我马上打发他们走。”
她牵动了一下莲唇,细细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不安影响到他:“柳王爷,我很好,你要小心。”
他回以她温温一笑,然后扭头再次面对敌人,原本充满柔情的清澈眼眸,在碰上敌人杀意尽显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如刀刃般凌厉。
蒙面的黑衣人觉得自己瞬间被冰冻住,手中的大刀在接招的时候被震得连带手腕也感到发麻,他们暗自心惊,知道眼前的这个柳王爷已经开了杀戒,他们的进攻逐渐感到吃力,甚至有时候被震得连番后退才能稳住身体。
他们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想要扭转局势,于是几把大刀同时齐齐刺向寒雪的方向。
“不自量力!”柳飘风冷喝一声,凤眸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怒焰,接着运气于玉扇中,玉扇带着道道冷厉的光圈旋转着飞出去,直击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撞击之间,只听一声声惨叫传来,鲜血如注飞溅,湮没在暗沉的黑色中,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人跪倒在地,其中有的甚至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看着这丝毫不留情的杀戮,寒雪大惊,她怔怔地看向柳飘风,略微有些震动:“柳王爷。”
柳飘风转眸柔情与她对视,温润的眼眸里溢满深情的坚定:“我说过,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寒雪默然地撇开视线,不敢承接他那令人沉重的情感。
黑衣人躺满一地,只有一个人武功明显较好的黑衣人负上轻松,他连连震退几步,看着同伴落败,他愤恨地瞪大眼睛,蒙上黑布的嘴发音不甚清晰,却听得出其中的恨意:“好你个柳王爷,早就听闻你的表里不一,谈笑间灭了戎族,败在你手下,我死也瞑目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反手将刀架上自己的颈项,眼看就要自刎。
柳飘风与寒雪同时怔了一下,就在这瞬间,黑衣人突然转了眼神,趁着他们反应不过来的空隙之间,甩手朝他们射来一颗小小的珠子,顺风飘来几许硫磺味。
“不好!”柳飘风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怒喝一声,伸手一扇挥去,同时抱住寒雪旋身一转,洁白的衣裳交织着寒雪殷红的斗篷,在旋风中飘荡。
“嘭——”一声爆炸声响,烟雾霎时弥漫开来,模糊了巷子。
寒雪受这突而其来的引爆惊吓,忍不住惊喊出声来:“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亦潇携着华阳公主挤进巷子里,他早在不远处已经看到这爆炸的一幕,再听到寒雪的惊喊传出来,他只觉心神几乎要绷断了。
“该死的你们!”楚亦潇暴喝而来,手中的剑直指那名引爆的黑衣人,利刃见血封喉,连同那些想要趁机逃窜的黑衣人,无意幸免于楚亦潇震怒之中的杀剑。
一切的发生只在闪光之间,等待烟雾减淡稀薄,柳飘风完全顾不得黑衣人的死活了,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寒雪,俊脸显现焦灼,嗓音更是焦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寒雪惊魂未定,待缓过气来,她才惊觉柳王爷方才居然以身护住自己,她担忧起柳王爷:“我不要紧,你有没有事?”
“呼,没事就好,不然我恐怕要被潇给剥皮拆骨。恩……我没事,不过可惜了我最喜欢的衣服呢,呵呵……”柳飘风苦中作乐,不免心疼娘给他新缝制的衣裳就这么给黑衣人给毁了。
终于恢复平静后,楚亦潇带着华阳公主走过来,还没等大家相互关心问候,华阳公主便眼直直地看着柳飘风的背,忍不住掩嘴大笑:“哎呀,柳王爷,你的衣服……哈哈哈……你的衣服背后好大一个窟窿,哈哈哈……好搞笑。”
楚亦潇径自走到寒雪身边,沉着脸,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力道轻柔不弄疼她纤小的手腕,眼眸细细端详了她身上的每一处,他定定望进她犹带余惊的水眸,如冬日深潭的黑眸不觉注入几许温流。
“王爷,看到你们没事就好了。”寒雪由衷地说道,眸中的隐忧在此刻才散去。
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陡然将她圈进怀里,手臂较之以往显得有些绷硬,就连手腕处也因为过多地用力而隐隐绷颤,他仍然为她方才拔声的惊喊而感到心有余悸,这一刻,他竟然深深地害怕她出事,怕到心也在发抖。
……
“公主,你也该收起你的笑声了吧,我跟潇在拼死拼活就为了保护你们,居然还好意思在那里笑,要不是公主任性要出来逛庙会,柳某也不会毁掉了亲爱的母亲大人缝制的新衣,你不觉得笑起来很不知所谓吗?”柳飘风嘲弄地睨了华阳公主一眼,恢复温润的凤眸掩过一丝冷冽,丝毫不客气地讽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
华阳公主笑脸一僵,面子几乎挂不住,她有点语塞地朝楚亦潇投去求救的一眼,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梅寒雪身上,她的胸口翻卷得厉害,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怒火发泄在柳飘风身上。
“哼!不就一件衣服而已吗?待本公主回皇宫之后,赏赐你几千件几万件都不是问题。”华阳公主傲气地宣称。
“免了,就算你把全天下最上等的衣裳摆到我面前,也抵不过我母亲细心缝制的粗布麻衣。”柳飘风冷冷地看着华阳公主不可一世的嘴脸,眸光夹杂着难以发现的邪异,还有一丝别有深意。
这边,楚亦潇在终于确定挂心的人儿毫无损伤的时候,才放开她,伸手为她轻抚有些凌乱的发丝,指腹不经意间拂过她微凉的脸颊,细细柔柔,似在怜惜着世间珍宝,柔声道:“我们回家。”
寒雪一愣,家?他在说楚王府吗?她的心潮因他这简单的一个字掀起涟漪,默然地感觉他的手指拂过发鬓,掠过腮边,生茧的手指带给她粗粗却轻轻的触感,有点痒,有点酥,她醉眼溢笑:“好。可是……柳王爷他……”
她有点愧疚地望向柳王爷,由柳王爷的侧身看到他那被烧焦了的白色衣裳,幸好只是毁了外套,里面的厚衣还完好如初,不知道有没有烫伤衣服里面的肌肤?
柳飘风投给她安抚的一笑,仿佛看穿她的忧心般地说:“雪妃请放心,本人就是大夫,没道理自己有没有伤着而不自知。”
说完,他有点自恋地朝她眨眨眼,一切尽消于他的谈笑调侃中。
闻言,寒雪释然地一笑,却在同时感到腰间一紧,她低头一看,王爷的健臂不知何时已经缠上她的腰。
楚亦潇拢了拢剑眉,看着柳飘风与寒雪之间平和怡然的互动,他顿感心中五味杂全,霸道地拥住她,希望借此确定什么,他黑眸复杂地注视了柳飘风一眼,说话有点紧绷:“本王的爱妃劳柳王爷费力了。”
“要的要的,本人一向很怜花惜玉,保护美人尤其像雪妃这样的大美人,是本人的荣幸。”柳飘风三两拨千斤,拨去楚亦潇心头的阴霾。
言语之间,仿佛这仅是他的举手之劳,他转身走向那些早已经毙命的蒙面人,挑开其中一人脸上的黑布,一边大大咧咧地说:“让我来看看是何人如何胆大包天竟然来挑衅我们声威赫赫的两王,恩……怎么这么像被我收服的戎族,咳咳,惭愧惭愧,的确是戎族的余孽。”
直身站起来,柳飘风笑得有点尴尬。
“柳王爷何以知道这是戎族的余孽?”楚亦潇危险地眯起眼,有点了然又有点无奈地盯着柳飘风问。
“咳咳咳,因为……因为这人曾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一时心软咳咳咳……让他归田,谁知道他顽劣不堪,硬要找楚家军的头头也就是楚王爷你寻仇。”
“哼!那就是说柳王爷你办事不力咯!”华阳公主不甘被忽略,逮到空隙就得理不饶人。
“好了华阳,我们也该回府了,你好好跟着柳王爷,不要再给我出乱子。”楚亦潇一声沉喝,成功地制止了华阳公主,言语间带着对华阳公主的责备,他对华阳总是傲慢地习惯用公主身份大肆言辞感到些许不耐。
谁知,华阳公主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她气呼呼地指着柳飘风鼻子,娇声抗议:“什么!要本宫跟着这个登徒子?本宫不干!”
“华阳!”楚亦潇沉沉一喝,眸光带着警告地射向华阳公主。
柳飘风双手交叠于胸前,对于华阳公主的吃瘪无声讪笑,如果不是看在潇的面子上,他会非常乐意把高高在上的华阳公主扔到敌人的虎口中,公主?想必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还不知道自己的安逸是踏着多少人的尸体走向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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